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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缅甸人的名字

2009-06-25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仰光记者 李志强 我有话说

缅甸是中南半岛上面积最大的国家,与邻近的泰国和柬埔寨一样,人民的文化习俗长期受到佛教的巨大影响。但是,缅甸文化中也有许多特立独行的元素和表现,名字就是其中很典型的一个例子。

有名却无姓称呼中有学问

稍微上点年纪的人,对1948年缅甸独立后其政府第一任总理吴

努、前总统吴奈温及曾经担任联合国秘书长的吴丹等知名的缅甸政治家都有些印象。上网一查,缅甸现任驻华大使名叫吴登伦。他们都姓吴吗?“吴”是不是缅甸的第一大姓?

来此间工作生活一段时间才弄清楚,原来缅甸人的名字既非中国式的“姓+名”,也非英美式的“名+姓”,这里的人们实际上是有名无姓的!通常相互在名前加一个冠词相称,以示男女、长幼、尊卑的不同。有时为了自谦或亲切也可以将冠词省去。在军衔、警衔或博士学位后,则不加冠词,所以过去我们还常常见到“奈温将军”的叫法。“吴”不是缅甸人的姓,只是缅甸人对男性表示尊称的冠词而已。

实际上,只要看看缅甸人名字的称呼便可粗知其性别、年纪和社会地位。青少年男子的名字前在称呼时加冠词“貌”,意思是“年轻人、弟弟”;对平辈或者青年男性加“郭”,意为“大哥、兄弟”;年长者、上级或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要称“吴”,意思是“叔叔、伯伯”,“吴”是对男人最尊敬的称呼。笔者的一个同龄好友叫敏登,多年前未成年时,人们叫他“貌敏登”,现在和他熟识的朋友多数叫他“郭敏登”,由于他是一位成功的木材厂厂长和商人,也有很多人尊称他“吴敏登”。当然再过些年,人们一定要称他“吴敏登”了。友人还给笔者起了个缅甸名“吉琳”,年轻一点的人或正式的场合大家尊称我“吴吉琳”,年长的熟人叫我“郭吉琳”。同一场合,“姓”吴也好,“姓”郭也罢,无论如何,意思是“强大的光明”,我很是喜欢。

与男性相同,缅甸女性的称谓也随年龄的变化而变化,只是名字前加的称呼只有两种:年轻女子加“玛”;长者或有地位者加“杜”。“玛”和“杜”的缅意分别是“姑娘、姐妹”和“姑姑、阿姨、婶子”。不论婚否,年龄较大或受人尊敬的妇女都可敬称“杜”。

生日每周过名字由此来

缅甸人把缅文三十三个字母按照星相占卜的规定分为七组,分别代表星期一至星期日,每一天都对应着相应的字母,孩子出生在星期几就选相应的字母拼成的字作为名字的第一个字,再按其他的规定和讲究选择后面的字来命名。比如,奈温将军,一定是出生在星期六,因为第一个字“奈(NAY)”取自星期六对应的字母。“温(WIN)”对应着星期三。一位懂星相的当地朋友告诉笔者,星期六和星期三是非常匹配的。

所以从习俗上讲,缅甸人更看中是星期几出生的,而不是出生的月份和日子。有位朋友是星期日出生的,几次来记者站做客都吃素,他解释说,生日这天自己是吃素的。开始我们感到很不解,以为他在调侃,因为朋友平日并非素食主义者,后来了解了才恍然大悟,原来缅甸人每周都可以过一次生日。全缅甸人心目中的圣地仰光大金塔周遭,就有代表生日庇护神的不同属相塔,时刻供人们浴佛朝拜。由此可见,缅甸人的名字不是随便可以起的。缅甸父母给孩子起名时,非常重视参考星相家的意见,也有一些来自家人崇敬和熟悉的僧侣的意见。命名仪式,一般在婴儿出生一周至两周之间选取吉日举行,并邀请德高望重的长者主持。要先在婴儿头上象征性地抹皂角水洗涤,然后除去胎发,换上新衣,喷洒香料水。之后,才取名字。

缅甸人取名的寓意和禁忌

名字是一个民族文化的最直观体现之一。有人做过有趣的统计,按星期拼法起的缅甸名字男名女名加起来所用的字,总共不超过一百个。纵观其中,缅甸男名使用比较多的是勇敢、胜利、沉稳、富足、太阳等含义的字眼,这些字的发音雄浑洪亮;缅甸女性则常常以美丽、纯洁、香艳、安静、月亮等为名,发音也温婉柔和。其中折射出缅甸人的喜好和期许。

缅甸人的名字,往往前后几个字拼凑起来有着连贯和相辅相成的含意。还是以吴奈温的名字为例。“奈”的含义是太阳,“温”的意思是明亮,名字相连不言而喻。有意思的是,缅甸人名字的字数可长可短,没有固定限制,完全因个体喜好而定。前联合国秘书长的名字只有一个“丹”字,字面意思是“十千”。吴努的“努”是“年轻有朝气”的意思。“珀”(Poe)是笔者来缅甸近两年来见到过的最短的名字,喜欢叫这个名字的还不在少数。在缅语里,直译作“细菌”,暗含“柔弱”的意思,其引申含义则为“至柔至刚”,恰恰很符合佛教理念。

形式上少了严格的限制,有些家庭给孩子起名时,也会出现祖父母、外祖父母及年轻的父母两代几口人意见不统一的情况。“婵美荼荼珊普优”(C han M yay T hu T huSanphyu)是一位记者朋友刚刚出生的小女儿的正式名字,他说“这是一个甜蜜的妥协和集大成的名字,方方方面面的意见和美好含意都照顾到了”。

一般说来,缅甸人忌讳用水石花木的名称作人名,但像我国叫国庆的,缅甸也有很多叫“泼水节”的――泼水节是缅历新年。和很多国家一样,缅甸人也给孩子起在家里叫的小名,像狗儿、猫儿、老幺什么的。笔者听到的一个最有趣的名字叫“凯东”(kyetton),意思是“司晨鸡”。

有些观念现代的缅甸人也在尝试将“姓氏”加入名字中。缅甸外国记协名誉主席吴拉兑老先生笃信佛教,其夫人是天主教徒,他们夫妇育有二子一女,分别叫提萨拉兑、杜伦拉兑和桑达拉兑,“拉兑”显然成为家族的“姓氏”了。孩子们名字的字面意思则分别为“信仰”、“太阳”和“月亮”。信仰与日月同辉,真是非常有意蕴的名字。

仰光大金塔周围,有代表生日庇护神的不同属相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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