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近两个月内,重庆缙云山绍龙观主持李一成了媒体深度调查报道的焦点。履历被曝造假,天价“养生班”被曝大规模敛财,“胎息法”、“通电治病”被疑伪科学,迷雾正在消散,真相逐渐逼近。在媒体集中发力的背后,是我们迟来的理性回归。
“博士”林光常、“
法,是纲目,是理论体系。张悟本也好,李一也罢,无一不是背靠“中国文化”、“国学”这样的理论大树,拉大旗作虎皮,自我张目。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其中也不乏泥沙俱下、鱼目混珠的部分,这些地方自古以来就是江湖谶纬、旁门左道的生发之处,伪养生家们天然谙熟此道。李一的很多说法,关乎理论的如“中医掩盖了道医”,关乎历史的如“陈抟老祖、张三丰曾到缙云山修行”,就是推衍和杜撰的例子。其实,如无专家发言,普通民众要鉴别这些说法确实不太容易,但在我们屡屡遭遇伪大师之后,是否应该学着常怀一种科学质疑的态度?
术,是手段、机巧。在韩非子的语境中,“法莫如显”,是公开的;“术不欲见”,是隐秘的。它是个意味深长的词汇,包含着掌握人、控制人的策略和计算。从这个角度讲,伪养生家们都是“术”中高手。“大师”们解决的都是人类的顽症――糖尿病、心脑血管疾病、恶性肿瘤,你能不感兴趣么?“大师”们使用的都是最简易、最生活化的疗法――张悟本是“多吃绿豆、生吃茄子”,李一是“道医”旗号下的养生杂烩,你能不惊奇么?一面在文化中断章取义,生造一个有模有样的理论系统;一面鼓吹种种“治愈例证”,或由种种“治愈例证”自己站出来鼓吹,这种心理催眠效果相当强大。事实证明,在日常生活中制造“传奇”、将常识玄化为“神迹”,这样的情况总是可疑的。
势,是情势、势力,包含着营造气场和树立权威的意思。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无论是林光常、张悟本还是李一,公众对他们的质疑都是从其个人简历被证伪开始。林光常的“美国环球大学博士”,张悟本的“中华中医药学会健康分会理事”、“卫生部首批高级营养专家”,李一的“三岁修行”、“十六岁成为太乙昆仑宗传人”都被曝子虚乌有。履历镀金只是基本“势”,除此之外,造势还要与媒体“联姻”、与公众人物“攀亲”。前述几位落马之前都是电视上的“熟脸”,走的就是媒体发迹路线;而张悟本宣称父亲是“领导人的保健医生”,李一鼓吹若干明星是其座下弟子,又是在向知名人物“借势”。
模式如此整齐划一,让人细想之下不由心惊。现在说“总结经验教训”的话看起来像泛泛而谈,但分析规律、找到共性永远是识破同类骗局的基本准备。有这点准备,即使我们在“李一”这儿犯迷糊了,下次再遇到王二张三,就应该能清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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