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各个地方,都可以看到一栋栋房子、一堵堵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
“拆”字背后,很多地方正在悄然无声地斩断中华民族的千年文脉。
文化,还在那里吗
有人说过:“北京可以用50年变成纽约,但是纽约用500年也变不成北京。”
“如果随便拆掉一个小院,北京将失去世界上最优秀的城市博物馆。现在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院子上划上一个‘拆’字!胡同、四合院就是北京的第二座城墙!”说到古城北京特色的式微,舒乙、冯骥才这些文化大家总是痛心疾首。
舒乙的看法是:“北京决不是一个普通的都市,她到处都是文物,有1000处要保护的文物,还有6000处没有被列入保护的文物。谁也抹杀不了这6000处文物!”
十届全国政协期间,涉及文化遗产保护的提案就有300余件。在许多地方看到的现实,政协委员用四个字概括,就是“令人痛心”:
——现代城市往往是在古城、古都遗址上建立起来的,由于基本建设项目越来越多,遗址保护也就越来越艰巨。在洛阳,偃师商城遗址发现之初,遗址上存在的现代建筑不到遗址总面积的5%,现在已达40%。在遗址范围内违法建房十分普遍。
——位于城市中心区的古城、古都遗址,正在大规模地遭到“旧城改造”的蚕食。
——位于城乡结合部或的古城、古都遗址,许多正在成批成批地毁在推土机下。
——位于郊野的古城遗址,在高速公路、引水渠、输油管线的建设中,许多也遭到严重破坏。
不要假文化
许多地方在“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口号下,正在造出一批又一批的仿古假文化、假文物。
人们至今还记得安家瑶等委员联名提案,反对某地耗资300亿元兴建“中华文化标志城”的事情。他们的理由之一,就是与其造一个新的“文化城”,不如用这些钱好好地保护现存的古城墙、古城楼、古村落以及民间历史文物。因为,这些所谓“新”的“民族文化”,都是假造的历史文化。
不久前,舒乙提出,不仅古都遗址要保护好,而且像北京朝阜大街这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街道也要保护好。“这是一条天生的文化大道,用不着打造。”他还说,前几年建造的两广路和平安大街这两条北京城横向的重要通道,是后来人工开辟的大马路,既缺乏个性,也没有文化主题。
难题,在创新中破解
如何让古城、古都遗址保护与城市建设有机统一?
全国政协调研组在各地调研中了解到,建设考古遗址公园是一个好办法。他们在湖北考古遗址公园见到耸立在人们眼前的雄伟砖城——荆州古城墙和荆州楚纪南城遗址。
“建设考古遗址公园,既有利于古代都城遗址的保护,又有利于通过土地使用性质的置换合理安排城市用地,还有利于提升城市公园绿地的文化品位。”这是国家文物局副局长顾玉才的体会。
建于唐太宗贞观八年(公元634年)的西安大明宫,占地350公顷,是故宫的4.5倍,法国卢浮宫的8倍。地方政府与考古、文物专家共同努力,探索出了一个有东方特色的遗址保护方法,这就是在大明宫遗址范围内建造遗址公园。
如今,新落成的大明宫国家遗址公园规划面积3.5平方公里,有六大亮点和十个典型游览景点。
当然,要做好这件事,任重道远。建设考古遗址公园也面临许多实际困难。比如古城、古都遗址占地规模普遍较大,各个遗址被分割归属不同的行政区域,造成环境整治、人口搬迁、村庄改造等很难顺畅运作。
(《光明日报》5.19 倪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