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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图书馆近日宣布,首次将口述史纳入图书馆的收藏序列。这是一个迟到的消息,却也是口述史在国内的真实处境。长久以来,国内专门从事口述史的专业研究人员稀少,这种情况与国内特有的丰富口述史资源是极不相称的。
口述史研究处于散兵游勇状态
通过亲历人的口头讲述,以文字、录音、影像方式搜集鲜活的历史,以专业的历史研究方式加以叙述,被称为口述史。其价值在史学界被提得很高,但亲自动手做的却不多。事实上,口述史的采集研究一直处于散兵游勇的状态。
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定宜庄回忆,1993年,她从台湾带回了厚厚一摞书,全是普通民众的口述史。一本本书翻过,定宜庄内心掀起了波澜:“新的史学理论认为,历史叙事的话语权过去都掌握在政治家和上层人物手里,一般的平民百姓没有说话的机会,属于沉默的大多数。可是,口述史给了这些人说话的机会,我觉得这特别难得,这种做法打动了我。”
口述史不是树碑立传
“口述历史不是树碑立传,而是记录大时代下个人的生活经历和感受。”在已经出版了两本口述史著作的定宜庄看来,时代、文化投射到每个人身上的感受是不一样的,而通过个人感受的差异性来反映大时代的状况,正是口述史的奇妙之处。
一次次走访,让口述史专家发现,通过挖掘大时代下个人的经历和感受,弥补了文献的不足。
首都图书馆的李梦楠和孟云剑新近刚刚走访了京剧界老人———83岁的王佩林。孟云剑说:“老人家说的全是老戏班的舞台后台管理,就说撂门帘吧,上门帘和下门帘怎么个撂法,是不一样的,老人的细致讲述从文献里根本找不到。”
普遍感觉是动手晚了
对于做口述史研究的人来说,触摸往昔岁月,采访古稀老人,就是和时间赛跑。
李梦楠采访的第一个人是老天桥最后一代撂跤高手马贵宝。“2009年,我去马贵宝家4次,总共留下录音8个小时。”老人告诉李梦楠,他跟师傅宝三儿学徒那会儿,三九天还光着脊梁练习,每天早上4点钟起床,拿着两个小石推子爬山坡。“可我们没想到,刚采访完一个星期,老人家就突然去世了。”
更多的口述史还来不及做
缺人手、缺时间、缺经费,是口述史研究面临的三大难题。
定宜庄说:“做口述史的人要经过专门培训,要经过史学、社会学等专业的训练,往往还需要有古典文献的基础,有对历史大背景的了解。”而目前在国内,这方面的人才相当缺乏。正因为时间和人力的缺乏,大量的口述史还来不及做。
(《北京日报》12.8 路艳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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