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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个月开始,夏阳每周给家里打电话,父母最后一句话都会问“今年回家过年吗?”夏阳总是闪烁地说:还没定。记者调查发现,像夏阳这样的大学毕业生“蚁族”,多有“春节恐归症”。
“一事无成”,无颜见父老
“说出来都不好意思,一年到头,挣得还没有父亲多。”夏阳说,大学毕业5年了,换了多次工作,月薪高时也就4000元多一点。“听老妈说,现在家里打零工日薪都超过100多块。我爸给一个包工头做木匠,一天150多,还管一顿饭。”
来自农村的夏阳现在一家私企做销售,觉得自己说得好听点是“白领”,其实也就是“农民工”。夏阳不无感慨地说道,老家农村现在判断成功的标准很现实,就是谁挣了多少钱、谁盖了房子、谁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自己现在工作不稳定、收入不稳定,马上三十而立,却无房、无车、无女朋友,真是害怕回家过年”。
夏阳说自己不是不努力,而是成功太难。他创业过,结果欠了好几万元债。“在外东闯西闯,也没弄出个名堂,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被“逼婚”,一问就心烦
今年元旦,余诚冰(化名)发了一条短信祝舅舅新年快乐。结果,舅舅回了一条,“我今天去喝你表弟的喜酒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时候喝你的喜酒呀?抓紧啊!”余诚冰看到回信直冒汗,“我舅舅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催过我呀。”
余诚冰是家里的独子,过完年就28岁。1月7日,老爸老妈在电话里问他:“今年几个人回呀?不会又是一个人吧?”余诚冰都能听出爸妈声音的失落。他自己觉得没有遇到合适的,晚点结婚没有关系,但在父母这一代人看来,30来岁还没结婚,会被人笑话的。
“一回家,村里人还有亲戚都来问,自己受不了,父母的面子也挂不住,哪还有心情过年啊?”余诚冰说,自己打算大年廿七回家,廿八到家,廿九过年,然后初六马上回,不给父母唠叨的机会。
开销大,回趟家积蓄花光
“回家过个年,一年又白干了。”来自广东韶关农村的李芳在学校期间曾经申请过助学贷款,工作后工资不高,一部分工资还得用来还贷款,所以一年下来,没攒下多少钱。李芳说,过年了,给父母还有爷爷奶奶,无论如何也得意思一下。她弟弟还在上学,得给压岁钱。“加起来,没有几千块不行。我一年攒下的也就万把块,回一趟家就所剩无几了。”
在广州一家外贸公司工作的陈燕刚毕业半年多,愁容满面地说道,家里的亲戚朋友觉得她毕业了,找到了一份工作,应该挣得挺多的。其实,她每个月只有几千块,省吃俭用,但必要的开销还是不少,物价又涨得厉害,房租、吃穿、交通处处都得花钱,有苦说不出。“现在物价上涨,几十块钱的红包拿不出手了,一个小孩一百,也就上千元。回一趟家,全年的积蓄都没了。”
而夏阳说,今年春节还有好几个初中同学、高中同学结婚,又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回一趟家没有1万元下不来。所以,他选择不回家,“躲人情债”。夏阳说自己3年没回家,打算年前给爸爸妈妈寄3000元,其他亲戚朋友的人情债就躲过了。“春节期间,没事干,就主动申请加班,还可以领三倍的工资。”
专家指出,如果说某个人“恐归”,可以解释为这是个人选择,个人心理总会有脆弱的时候。但是当一个群体,都纠结春节回家不回家时,那就是一个社会现象了。春节“恐归”,但还是要回归的,那里有期待的双亲……
(《羊城晚报》1.9 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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