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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条求献血的微博在网上流转。那是河南人程云涛发的。他三岁半的儿子保罗患了白血病,好不容易住进北京道培医院,却被告知不能手术———因为没血可输。
血确实缺。道培医院里上百人的治疗都停了下来。医生让程云涛自己想办法。程云涛无奈之下想起了网络。最后,一个志愿者的血救了保罗的命。
随着日益严重的“血荒”,程云涛式的遭遇正在变得越来越平常。人们不能不思考这场“荒”来自何处,如何消除。
原因一:观念问题
人民网2010年11月份《今天你献血了吗?》的调查显示,在参与调查的7814人中,因为害怕被传染上病而没有献血的人占13.2%,担心献血对身体有伤害的占5%。
北京大学教授孙东东认为,中国人献血率低,一个重要原因是观念问题。中国人和西方人观念不同,中国人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动一毫一发都不行,要保持完整性。这个观念不仅成为了献血的桎梏,也阻碍了器官捐献的发展。然而,“在一些国家,人们通常认为献血是光荣的事,很多公民主动去,中国人却觉得能不献血就尽量不献。”
记者对采血车进行观察和走访之后,一个最大的疑问就是:为什么去大医院进行一次正常的血液化验,大概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出结果,而在采血车上只需要三分钟?
北京红十字血液中心的一名员工告诉记者,3分钟的快速检验与我们平常在医院做血液化验不同,献血时,检验的东西比较少,主要排除相关的血液传染病。而平常在医院验血多是为了辅助诊断或加强确诊,因此颇费时间。
军事医学科学院许金波教授说,血液是一个再生的组织,现在采血的量远远构不成对肌体的伤害,它很快会恢复过来。
原因二:不透明
中国青年报一项网上调研显示,83.8%的人表示人们不愿意献血是因为制度不透明,担心献血被牟利。普通人的一个疑问是,为什么献血无偿,用血却要花钱呢?
孙东东说,有偿用血,这个“偿”不是针对血液来说的,而是针对血液的采集、储运、保管以及临床输血、净化分离而言。比如采集血液要有经费。并不是这边献血,医院那边直接就输给患者。采完以后,血要处理,需要在血库里储存,保持低温;输血时还要派人到血站去取,会产生交通费;取的过程中还有储运,拿到医院以后还要配血等等,这些都会产生费用。所以有偿用血的钱并不是血液本身的费用。
《献血法》第十四条明确规定,公民临床用血时只交付血液的采集、储存、分离、检验等费用;目前,全国统一价格是每200毫升220元。
事实上,在各个国家,因为采血、检测、储存等产生的费用一般都是算到需要用血的病人身上的。而且由于人力成本比较高,欧美等发达国家的医疗用血成本要比中国高得多。美国和加拿大都是实现了基本全部医疗用血来自无偿献血的国家。在美国,一个单位(200毫升)全血的价格平均约为300美元;加拿大一个单位为264.81美元。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些国家,献血者并不像中国享有以后用血的优惠。
原因三:《献血法》亟待完善
血荒引发了修改《献血法》的讨论。《献血法》自1998年实施,距今已经14年了。
在近日举行的一场专题研讨会上,上海市血液管理办公室主任朱跃国提出,经过十多年的实践,《献血法》中有的规定显得不够明确,在执行中也暴露出尴尬来。比如对无偿献血者的鼓励政策就很模糊,各地的办法也五花八门。深圳称一次献血终身免费用血;上海说献200毫升,5年之内可免费用1000毫升;还有的城市表示献血800~1000毫升以上终身免费用血。
“免费用血政策不统一,会给流动人群献血后兑现鼓励政策带来问题。在这个地方献血和在那个地方献血,完全享受不一样的政策。如果在深圳献血,可以终身免费用血,到上海献血的话,五年之内只能献一还五,五年以后是等量的。”朱跃国说。
另外,《献血法》第十五条规定,“保障公民用血的时候,是国家动员家庭、亲友所在单位以及社会互助献血”。这在现实中也出现了毛病,甚至滋生了新的“血霸”、“血头”。为什么?“亲友”很难界定。在缺血的时候,一些“血头”就钻这个空子,医院明知道双方是买卖关系也毫无办法。为此,武汉血液中心暂停了互助献血,却因此遭到了不少责难。
孙东东指出,从“郭美美”事件可以看出,造成血荒很重要的原因,是我国长期只注重技术标准,忽视了程序规范,程序不透明,老百姓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做的,“行业规范和技术标准应先行,这是修改法律的基础,这个都没有的话,其他的就很难了。”
(《新民晚报》2.20 董伟 丰家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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