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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是国民党军统系统中最著名的特务头目之一。抗日战争爆发前,他曾和宋庆龄打过几年交道。
当时沈醉在上海,担任复兴社特务处(军统前身)上海特区法租界组组长,居住在莫里哀路二十九号的宋庆龄,一直是法租界组的重要工作对象。复兴社特务处除了每天须填一张“监视日报表”外,还要想方设法去侦察与她来往人员及活动情况。于是,沈醉多次指示特务写信或打电话去恐吓、侮辱宋庆龄,还曾两次寄给她手枪子弹,以此去威吓她,希望能够逼迫她搬家或出国。
面对白色恐怖,宋庆龄反而以更加积极的姿态从事反蒋活动。威吓达不到目的,上级又多次指示沈醉,一定要派特务设法打进宋庆龄的家,并力争收买她身边的人。
宋庆龄最信任的保姆是李燕娥。沈醉经过考虑,挑选了一个女特务去接近“李妈”,并指示这个女特务送些东西给李妈。不久,这个女特务开始向李妈打听宋家来往人员的情况。忠诚的李妈将情况如实告诉了宋庆龄。宋随即让她把过去收到的东西全部退还,以后也决不要再与这个人来往。
在女特务和李妈往来的过程中,沈醉了解到李妈刚与一个不务正业的男人离了婚,还没有找到对象。李妈当时才二十多岁,于是沈醉又策划了一个“美男计”,挑选了一名特务化装成汽车司机来完成这个任务。经过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个特务终于和李妈交上了朋友。李燕娥将交朋友的事如实地告诉了宋庆龄。宋听后叮嘱李妈多了解些情况,然后再带男朋友来见见面。与过去那个流里流气的丈夫相比,李燕娥对这个司机相当满意。接着,李燕娥邀请“男朋友”到莫里哀路寓所拜见了宋庆龄。
正当沈醉准备为这对情侣举行订婚典礼时,李妈突然打电话来,表示自己不愿再见这个特务!一切似乎就这样结束了。沈醉曾再三责问:到底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其实,破绽就出在这个特务与宋庆龄见的那一面。这个年轻人在举止、谈吐上都显得无懈可击,但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脚上的皮鞋暴露了身份。他穿了一双十分昂贵的名牌皮鞋,远远超出了出租司机的经济承受能力。宋庆龄是何许人?她淡淡一笑,就“端茶送客”了。
计划失败后,蒋介石和戴笠并未放弃对这位“国母”的迫害。沈醉曾提议:可以制造车祸将宋撞伤,让她住进医院,再通过医护人员把她弄得长期住院不死不活。这样就可以彻底解决这个难题了。戴笠听了很兴奋。
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沈醉还自告奋勇要求充当撞车的凶犯。然而,大约过了一年,戴笠到上海后对沈醉说,取消这一计划。沈醉很不理解,戴笠笑着反问:“你有把握做到只把前面车里的人撞成残废或重伤而不致撞死?如果撞死了孙夫人,多少人都会要求彻底追查出事原因。查来查去,再向上追,恐怕连蒋介石也感到头痛。”沈醉听后很是失望。
解放时,沈醉被关进战犯管理所。1982年,在宋庆龄逝世一周年之际,沈醉写下题为《国民党反动派是怎样企图危害宋庆龄名誉主席的》回忆文章,详尽地披露了迫害宋庆龄的全部计划,表达了自己无限忏悔的心情。
(《解放日报》4.22 何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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