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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美国历史上的些许小事显著地改变了这个国家的发展轨迹,1953年1月20日的某个时刻应该算是其中之一。美国《时代》周刊最近的封面文章称,这个日子之所以值得纪念,并不仅仅因为艾森豪威尔举行了就职典礼,还在于两位前总统的一次简短谈话。
那天,就在新总统登上主席台时,两位被冷落的前任——哈里·杜鲁门与赫伯特·胡佛在后台相遇了。一番寒暄后,胡佛忽然提议:“我们应该组建一个总统俱乐部。”“很好啊,”杜鲁门干脆地回答,“你做主席,我当秘书。”
两人的设想在当时颇为前卫——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惯例所限,卸任的美国总统不方便直接插手政务,偶尔碰头,聊的也多是家庭琐事,要不然就是自己的英雄事迹。在这方面,杜鲁门可谓勇于创新,他在任期内充分向胡佛取经,汲取后者很多丰富的经验。
胡佛向杜鲁门提及建立“总统俱乐部”,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后续影响力却让他们始料未及。杜鲁门之后,历任总统开始越来越多地和前辈们沟通,向他们咨询或告知重大决策。于是,人们看到:在肯尼迪宣布封锁古巴那天早上,他打电话给艾森豪威尔通报了这一决定;克林顿在任时,经常抽出时间与尼克松研讨俄罗斯和中国问题;而在本·拉登被击毙的那个夜晚,小布什和克林顿第一时间就从奥巴马那里收到了这条好消息。
华盛顿杰克逊广场716号那幢不起眼的4层白色建筑就是“总统俱乐部”的登记地址。
在过去50年里,围绕这个团体发生了太多故事,它的历史就是一部美国历任总统关系的编年史。
1960年,民主党候选人肯尼迪在大选中获胜。对阵双方的得票率十分接近。然而,大选刚结束,就爆出了民主党涉嫌舞弊的传闻:在共和党的传统地盘伊利诺伊州和得克萨斯州,肯尼迪的得票居然大大超出两州民主党登记的选民总数。共和党大佬觉得机不可失,纷纷劝说尼克松重新计票。
万一尼克松要求重新计票,肯尼迪很可能难圆总统梦。后者坐立不安,很想和对手会上一面探个虚实。但他转念一想,觉得如果直接去找尼克松,对方很可能根本不搭理自己。肯尼迪的父亲约瑟夫·肯尼迪闻讯灵机一动,拨通了前总统胡佛的电话。胡佛与尼克松也是老相识,遂亲自向后者建言:“这个世界的麻烦够多了,有时候维护统一不但最可取,并且至关重要。”言外之意是,尼克松应以大局为重,尽快与肯尼迪会面。
尼克松仍不放心,认为应征求现任总统艾森豪威尔的意见。结果,艾森豪威尔的意见与胡佛一致:“如果你不去,反倒显得落魄。”两人正说着,又一个电话打进来,这次是肯尼迪本人。两位政坛新星也就顺水推舟地会了面。后来的事情人尽皆知:尼克松大度地放弃了重新计票,成全了肯尼迪的总统梦,自己又过了8年才入主白宫。
美国政治评论家认为,无论怎么看,“总统俱乐部”都不是严格法律意义上的团体,更多的是代表一种“向长者请教”的传统。
的确,从杜鲁门开始,几乎每位卸任总统都会向他们的继任者传授几招锦囊妙计:艾森豪威尔教肯尼迪怎样乘直升机快速逃生;约翰逊教尼克松把秘密资料藏在哪儿最保险;福特教卡特怎样接见民众;尼克松则告诉里根,哪些内阁成员该走,哪些该留……
(《青年参考》4.26 晨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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