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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送生正成为中国名牌大学的一个重要生源渠道。2001年,教育部曾对保送生制度进行重大调整,将全国的保送生计划由两万人缩减至5000人,并加强对保送学校的资格认定,严格保送标准,但今日看来,保送生制度仍有值得审视的地方。
保送生占生源比例过高
2012年,在保送生拟录取名单上,北京大学有662人,浙江大学590人,清华大学537人,上海交大438人,中国科技大学428人,5所大学排在了招收保送生最多的前5位。
从计划招生人数看,北大、清华、上海交大、中国科大依次为3495人、3372人、3850人、1800人,如此算来,保送生占这些高校生源比例都超过10%。其中,中国科大最高,占23.8%,保送生人数超过新生数的1/5。北大其次,占18.9%,清华占15.9%。
北大的数据相对稳定,清华的数据变动较大,今年跟去年比,保送生数量减少了40%。这意味着通过“裸考”竞争清华的考生能获得更多机会。
值得注意的是,一些外语类大学也招收了不少保送生,如北京外国语大学229人,上海外国语大学220人,广东外语外贸大学162人。
“超级中学”垄断保送生
“超级中学”对北大清华保送生的垄断依然表现明显。
河南省公示的数据显示,2012年,河南省共有60名学生拟被保送到北大、清华,其中北大26人,清华34人。60名学生中,绝大多数学生来自郑州外国语学校、郑州一中和河南省实验中学,仅有3名学生来自其他中学。
郑州外国语学校可谓一家独大,清华大学在河南招收34人,郑州外国语学校就有22人;北京大学在河南招收26人,该校就有13人。河南拟被保送的452名学生,200多人来自郑州外国语学校及其分校。
资料显示,郑州外国语学校是一所“超级中学”。作为河南省最优秀的高级中学之一,该校的高考成绩一直名列前茅,2009年的高考成绩更是名列郑州市第一。该校2011届毕业生中,有34人被清华、北大录取,人数高居河南省第一,作为全国具备保送资格的16所外国语学校之一,郑州外国语学校保送生人数一直是河南省第一。
这种“超级中学”的垄断在各个省都表现得很明显。今年山东省有400余名高中生被保送,但济南外国语学校的保送生就超过200人,几乎占全省近半数的保送名额。
今年湖南保送至北大的学生47名,除一名学生外,其余全部来自于长沙四大名校:长沙市第一中学、长郡中学、雅礼中学和湖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湖南保送至清华的学生25名,除两名来自省内其他中学外,其余全为上述4大名校包揽。
清华大学在湖北的保送生共64人,绝大部分也被武汉外国语学校、武汉二中、华师大第一附中、黄冈中学、武汉钢铁集团公司第三中学垄断。
清华大学招生办主任于涵透露,北京生源越来越明显地在海淀、西城两个区的“超级中学”聚集,且程度在继续提升。
农村考生保送机会少
清华大学的调查显示,在获保送资格、自主招生名额及高考加减分政策时,农村学生与城市学生相比处于劣势。
陈金辉是清华大学物理系2011级学生,他是被保送上清华的:高三上学期,他获得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由此获得保送生考试资格。
作为来自山东聊城的农村考生,陈金辉尤为不易。多种数据表明,保送生中的农村生源比例,比考上大学的农村生源比例要低很多。清华大学热能系2011级一名学生介绍,他们班23名学生中,10名保送生都不是农村户口。
中国人民大学一名教师透露,人大每年招收的保送生不算多,一般不超过100人,“农村生源非常少见,至少我没有见过来自农村的保送生。”
由于“超级中学”对中国排名靠前的大学保送生生源的垄断,而这些“超级中学”绝大多数都位于城市,因此,城市生源对于获取保送资格更有优势。
陈金辉认为,保送更重要的是取决于你是什么学校的。如果是在农村或者普通县中读书,就基本没有获得奥赛一等奖的可能。
他说,自己小学毕业是全乡第一,但是进入县城的初中只能排到班里前十。初中毕业是全县前20,但是进入到市里的高中,在班上也只是下游。“我必须非常努力才能取得后来的成绩”。
事实上,来自“超级中学”的保送生确实有过人之处。清华大学热能系2011级有10个保送生的那个班级,班上成绩前7名全是保送生。
清华大学招生办主任于涵也称,入校后,大部分保送生相比高考入校的学生在学习上基础更厚、兴趣更浓,清华大学正在开展的“十年生源调查”的初步结果显示,保送生的平均学业水平明显高于统招学生的整体水平,与自主招生的水平基本相当;而在大学的各种学术、科技竞赛中,保送生相比其他各类考生明显“技高一筹”。
不利于教育均衡发展
2012年5月,清华大学发布的调查结果显示,农业户口学生中,获保送资格的比例为0.3%;非农户口学生中,有0.8%获得保送资格,高于农业户口。家庭所在地为省会城市的学生,获得保送资格的可能性是郊区农村学生的11.1倍。
福建省教育考试院副研究员罗立祝曾翻阅北方某市1988~2005年的原始保送生档案资料,结果发现,获得保送重点大学入学机会的干部阶层子女所占比例为50.5%,农民子女只占4.9%;城市子女在保送招生制度中获得的入学机会是农村子女的17.2倍。
清华大学的史静寰认为,农村学生在自主招生等特殊招生方式上确实存在劣势。保送标准容易受到权力、人情关系、金钱等因素的侵蚀,从而成为公平防线的决堤口。因此,不能指望用保送、自主招生等招生方式来解决教育公平的问题。
罗立祝建议,高校应采用类似清华、北大、人大等在自主招生中向农村子女倾斜的优惠招生政策,适当增加对农村子女的保送比例。
(《中国青年报》5.28 叶铁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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