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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1日晚8时到12日晨8时,一辆编号为23的120急救车共急救、运送、寻找了7名病人,在北京城东区筑起一条条生命通道。记者全程跟随,亲历了艰辛的“北京一夜”。
“流动停车场”
急救站距离事故现场约有3公里,而晚8时的三里屯附近晚高峰还没结束。23号车被堵在车流中缓慢前进,在有应急车道的地方,司机还能一边拉响警报一边勉强“从车缝间穿过”。更多时候,在普通路段,这辆车只是混在社会车辆中行进。急救车敢闯红灯的情况是极少数,因为“侧面来的车可不减速”;在人行道前,泛滥的“人车抢道”现象,也没给急救车“开特赦”。
几天前,“急救车被堵路上3公里走了40分钟”成为新闻。可司机小唐觉得这“见怪不怪”。
“最夸张的一次,五六公里的路我跑了1个多小时。”小唐说,他和同事们戏称二环内的道路为“流动停车场”,且“全天无休”;五环外略好一些,但晚高峰时也“基本没戏”。
23号车在闪灯、鸣笛等手段并用后,于20时12分赶到车祸现场,耗时15分钟。小唐评价:“这已是不错的成绩”。
三甲医院没床也要去
第一个任务是车祸,病人只是外伤。10分钟后,病人被送到朝阳第二医院拍片,顺利获治。但如此顺利的“对接”并不多见。
“不是每个病人都能‘一次入院’,协调或者转院的时候更多。”回到车上,医生刘晓星向记者透露,“病人都爱去三甲医院,但任何时候几乎都是100%地没床。”
没过几分钟,第二个任务就来了。20时54分,一位80岁的老人出现发烧、血压低症状。但把病人抬到车上后,家属与医生却就“去哪家医院”意见不一。家属主张去“技术好”的朝阳医院,但在联系“绿色信息通道”后,半分钟就接到回复:“急诊已没床”。家属建议去东直门医院,半分钟后,绿色通道同样反馈:“没床”。
此时,距离病人上车已16分钟,危险系数越来越高。最终,病人家属接受了到最近的武警总队医院救治,没料想同样遭遇“没床”困局。约15分钟里,只见刘晓星不停地找医生商量:“人都来了,帮帮忙?至少给老爷子输个液,外面太冷,再出去怕着凉了。”这其间,护士则高举着急救中心输液袋,像棵大树。
20分钟后,一张内科病床终于被空出。刘晓星等人长出一口气:“这次幸运,‘磕’下来了。”
扁平分布的发病率
在记者跟夜班的12小时里,两个细节印证了北京市急救需求的迅猛增长。
一个是刘晓星口中“正在变得扁平分布”的发病率和发病人群。此前,据北京急救中心副主任于海玲介绍,市民发病有一定季节性和时间性,“比如冬春季节,心脑血管疾病多,凌晨四五点时,老人的心脑血管尤其脆弱。”但刘晓星认为,从他的一线经验看,“现在基本没有区别了”。比如,三四十岁的年轻人已是心脏病和脑梗的“多发人群”。
另一个就是市民日渐增长的健康观念,“一有不舒服就叫车就医”。目前有‘浪费嫌疑’的比例能占到总出车量的70%。”
12小时里,记者统计了7名病人的病因。发现仅4名因心脏病、心肺感染和车祸而需要现场救助,其余3例分别是疏导尿管、流鼻血和醉酒,急救车接到人后,同样第一时间送至医院。
这些细节,都在为日见忙碌的急救系统做注脚。
(《中国青年报》12.13王梦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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