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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2日,广东健力宝集团有限公司原董事长兼总经理李经纬病故,享年74岁。一条由李宁基金会秘书长张健发出的“沉痛哀悼李经纬先生”的微博,在网友的传播中,唤醒了几代人的回忆。
一场经营:开启健力宝的“盛时代”
生于广东三水的李经纬,父亲去世后因母亲无力抚养,童年大部分时光在孤儿院度过。从一个孤儿,成长为体育特长生,到担任三水县体委副主任,再到县里的酒厂厂长。用一位健力宝“盛时代”的退休员工的话说,李经纬“特别踏实、能干”。
1983年,广东体育科学研究所的研究员欧阳孝研找上李经纬,说自己研发了一种能迅速恢复体力的饮料,只是需要进一步的科研。李经纬把当时一大半的利润投入到这种饮料的科研中。科研成功后,李经纬又说动了深圳的百事可乐公司为他代工生产一种当时尚属时尚的饮料包装——易拉罐。功能型饮料+时尚易拉罐包装,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产品如何打开庞大闭塞的中国市场,考验着李经纬。当年4月,亚洲足联在广州开会。李经纬想把产品带到会议上去。但是,当时产品还没有投放市场,甚至连商标都没有确定下来。李经纬的脑筋转得快,他先确定了产品的名字:琅琅上口的“健力宝”。又请县里的广告公司设计出一个能体现健力宝与体育运动的血脉关系的商标图形。就这样,健力宝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亚足联的广州会议上。当年6月,健力宝成为中国奥运代表团的首选饮料。
洛杉矶奥运会,中国女排实现“三连冠”。一名日本记者发表了题为《靠“魔水”快速进击?》的花边新闻。这篇仅供娱乐的花絮,在国内媒体以《“中国魔水”风靡洛杉矶》转发了这篇新闻后,李经纬立刻联络国内各大媒体扩大健力宝的影响。健力宝自此誉满全国。1984年,健力宝年销售额为345万元,1985年为1650万元,1986年达1.3亿元。此后15年,它一直是“民族饮料第一品牌”。1991年,李经纬策划了“拉环有奖”活动刺激消费市场,1994年,健力宝销售已达18亿元。此后很多年,健力宝成为三水地方财政的支柱。
一张照片:告别健力宝的李经纬时代
为了企业的不断发展,1996年底,李经纬开始谋划“股票上市,大厦落地”的战略。1997年,广州健力宝大厦落成,李经纬把公司总部迁到了广州——这一年,健力宝的销售额超过了50亿元。隐患也就此显现。据称,当时健力宝大厦的建造并未通过三水县政府的批准,高造价的大厦除了有转移资产的嫌疑,更致命的是,总部“迁都”广州,岂不是等于动了地方政府的“钱袋子”?
1997年秋天,因为三水政府的拒绝,李经纬放弃了健力宝在香港上市的方案。1999年,三水政府大换届,曾经和李经纬有交情的老官员全数退下,健力宝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李经纬曾提出4.5亿元买下政府所持的健力宝股份,但遭拒绝。2001年7月,三水政府同意卖掉健力宝股份。踌躇满志的李经纬先后击退新加坡,劝退宗庆后。他始终认为健力宝是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同样出价4.5亿元,并最终成为赢家的名叫张海的人。签约仪式上,李经纬默默地坐在会场一角。面对自己一手打造的品牌被交到别人手中,他仰天含泪,无法自抑。一位记者抓拍到的这一瞬间,10多年来一直出现在EMBA案例分析课堂上。
9天后,李经纬突发脑溢血。随后,他因涉嫌转移国有资产被检举,获刑15年。此后,健力宝销量下滑,逐渐淡出了公众视线。
一段情谊:李经纬和“李宁牌”
李宁从不愿意在媒体面前谈李经纬,但有一次,和李宁约好在北京见面的朋友收到他的短信:李经纬突发脑溢血,我得陪他,三天内不会到,抱歉。
李经纬对后辈的扶持被人称道。这一点,在和李宁的往事中最能体现。
1988年,汉城奥运会,李宁无缘金牌。依旧捧着鲜花迎接他的人就是李经纬。当年12月,李宁退役。李经纬对他说,你搞体育不能老靠别人赞助,自己也可以做出一个体育企业来。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宁在加盟健力宝几个月后,提出想办一家体育服装厂。李经纬陪李宁出外游说,寻找投资。1990年,健力宝运动服装公司挂牌成立,健力宝出资1600万元,由李宁出任总经理,其服装品牌被命名为“李宁牌”。
服装公司每年的营业额以100%的速度增长。1994年初,股份制改造专家刘纪鹏在为公司做诊断时指出,产权不清不利公司今后的发展。他鼓动李宁脱离健力宝。念及李经纬的“再造之恩”,李宁有些踌躇。可大度的李经纬完全支持他自立门户。1994年年底,健力宝运动服装公司从母体脱身,李宁分次偿还健力宝集团的投资。李经纬告诉李宁:你要让中国运动员穿中国人生产的运动服。
2012年,健力宝重返亿元纳税户行列,也创造了近10年来销售业绩增长速度最好的成绩。只可惜,斯人已逝。这个被称为“最懂健力宝”的人,按照当年的判决,去世时依然是“戴罪之身”。商业评论家吴晓波说:“他们的悲剧都是时代的悲剧,最终却要个人承担沉重的责任。”
(《中华工商时报》4.26 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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