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世祖忽必烈的“御汤池”位于北京市北海公园琼华岛的西坡,一处在阅古楼的后面,另一处在亩鉴室的后面。遗憾的是,两个具有700多年历史的元代“御汤池”一直鲜为人知,就连见多识广的乾隆皇帝,也不清楚历史上这两个池子的用途。乾隆凭借着自己对中国园林的理解,命人在阅古楼的后面御汤池上修建了一座亭子,称为:烟云尽态,以赞美古人利用破碎的太湖石,在酣古堂下堆叠的山石神态。之后他又命人在北侧不远的“御汤池”前,利用古代建筑的基础修建了亩鉴室,还在南侧“御汤池”供水室的上面,修建了水精域,沿山坡而下又修建了甘露殿、琳光殿、回廊及牌楼等,形成了琼华岛西坡新的景观区域。
在《金鳌退食笔记》中记载:在琼华岛山左边数十步,柳荫之中有浴室,前面有一个小殿。由殿后面左右入口而进是九间用玻璃建造的宫殿,极为透明,宫殿与石窟洞穴相连,道路曲折,甚至使人很难找到出口。中间的屋中设有一个仰头的盘龙,龙嘴吞吐出的水柱上悬浮着一个圆球,吐出的都是温水,九间宫殿中的水都是相通的,流动不止,还有香雾从龙口中不断吐出,奇妙的构造令人无法分辨。
《元氏十三世祖记》中记载:至元二十二年(公元1285年)秋七月,在琼华岛西侧建造温石浴室,汤池的后面有万丈井,深不可测。《元氏掖庭记》中也记载:“漾碧池旁有一潭曰香泉潭,至上已上,则积香水以注池,池中又置温玉狻猊、白晶鹿、红石马等物,嫔妃沐浴之余,则骑以为戏。或持兰蕙,或击球筑,谓之水上迎祥之乐。惟小娥体白而红,著水如桃花含露,愈增妍美。帝曰:此禾桃之女也。因呼赛桃夫人,宠爱有加焉。”这里的意思是,为了迎合皇帝的欢欲,在汤池与妃嫔们的沐浴之时,设置了各种娱乐设施和内容,以使妃嫔们与皇帝之间可以产生互动,通过娱乐活动迎取皇帝的欢心,这就是所谓的水上迎祥之乐。所谓的温石浴室,就是古代的“桑拿浴”,古代鞑靼人给鹅卵石块加温后,在热石块上浇水,形成热蒸汽,熏蒸身体,以达到洗浴的目的,这就是温石浴。
随着元代帝王统治区域的扩展和转移,这种古代就流行于干旱地区的洗浴方式也普遍流传开来。元代皇帝在琼华岛上建筑设计“桑拿浴”室的时候,用巨石砌成大型汤池,在汤池上建筑起与洞穴相连的玻璃宫舍,并且将洗浴与娱乐相结合,既在洗浴中娱乐,又在娱乐中洗浴。与唐代咸阳汤泉宫不同的是,北海没有温泉水,因此只可以温石浴解决问题。
如今,温石浴室中放置的鎏金宝瓶、温玉狻猊、白晶鹿、红石马等物以及仰首而吞吐一丸于上的盘龙早已不见,九间透明相通的浴室也随着几百年历史的变迁而杳无踪迹,只留下两座汤池和一口古井,成为元代温石浴室的最后遗迹。
(《北京晚报》5.5 张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