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想回到远古,时间上至少需要倒数万年。空间上,却只需从昆明抵达麻栗坡,六百公里,十个小时。
麻栗坡境内植被葱郁,远望高山巨石,近看杂树成林,进入城寨村,植被比寨外葱茏,150多户人家,掩映在大片原始森林里。
白倮人是彝族的一个支系,他们的祖先来自昆仑山,如今聚居在云南省的麻栗坡。侗族学者刘芝凤曾两次进入城寨村采风,她根据彝族迁徙史分析认为,他们至少在元朝时期就迁徙到此。
白倮人认为,他们的祖先不是凡人,是从天上飞来的仙鸟。后人为了纪念祖先,建房时在房屋的东西两侧多建一道飞檐,象征祖先神鸟的翅膀。白倮村寨,路不拾遗,出不闭户。走进一户人家,主人赶集去了,楼里空空,房梁上挂着猪头,楼板上卷着铺盖,看不到一张床。当地人说,他们很少用床,晚上睡觉打开铺盖,早晨起床卷起来。
白倮人多半是能工巧匠,白倮服饰就展现了白倮女人的柔和与精巧。一个白倮女孩五六岁就会跟随母亲学习纺纱织布、蜡染缝衣。一套衣服,从无到有,要经过十几道工序,做好一套成衣,要花费白倮妇女一年的光阴。学者刘芝凤发现,女性服装上的图案,都有代表的符号。祖母辈的镶龙纹,父母辈的绣X、S形,已婚未育的,在花裙的最后一道,绣上睡着的S形红线纹;少女的裙子,以圆点为主,有圆形、三角形、正方形、菱形。男性的服装相对简单,一二米长的头帕圈起戴于头上,黑白相间的条纹呈井字形,上衣色彩朴素,多数是黑、白、蓝三色搭配,看上去大方美观。但那些看似简洁却不简单的图案,却布满天地万物的信号,大自然里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在他们的服饰上有所体现。
白倮人至今不与外族通婚。婚后,女方仍在娘家住,男女保持往来,男方可到女方家住下。直到新娘怀孕有喜,才到男方家。若离婚,把男女双方请到大树下,杀只鸡,鸡血涂在男女双方的手上,两家人把鸡吃完,婚姻宣告终止。年轻人即使到外面打工,也要回来成婚,如果在外面娶了媳妇或者嫁了人,就不得回到村里来。
(《都市时报》5.20 李国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