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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创作易失眠
高莽这几年蓄起了胡子,“留胡子就是装出老的样子,不想参加任何活动了,太费劲太累了。”高莽嘴上说自己现在什么也思考不了,行动上却根本闲不下来,“不干活不行,我女儿说我有病应该多躺着,但我呆不住,干了活就好像一天都没有白过似的。”而白天动了脑子,却又影响晚上休息,“我的脑子老在转,有时候写了一篇稿子或画了一幅画,以为挺累的,夜里不会想了,但一躺在床上就乱想一些东西。我想要是身上有个开关,睡觉的时候一关就好了”。看电视成了高莽休息的一个方式,“我喜欢看武术、变戏法这类的节目,不用太动脑子的,对我来说挺需要”。
回不去的过去
高莽出生于哈尔滨。这座有异国情调又充满诗情画意的城市,街上来往的有不少是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俄罗斯的文学和艺术给了他深刻的影响,但现在艺术、文学的变化却有些让他理解不了,“我喜欢那些反映人民生活苦难的油画,在美术上我能够接受印象派,以后的抽象派实在不理解。真的,但这也没办法,你只能坚持自己的看法,不懂瞎说懂,也不合适”。文学上同样如此,“我接受的是普希金黄金时代的文学,那时诗歌的韵律给我深刻的印象,读起来特别美,不像现在咱们有个女孩子写的口水诗,我只能说我不懂。真的,年龄不同了”。
高莽几年前回过一次哈尔滨,感觉整个城市的面貌都变了,“有的地方修得挺好,有的地方很不好。不是落后,而是缺乏文化”。说起一生从事的翻译事业,高莽觉得也在变化,“现在有些翻译粗制滥造,翻译得不认真,但认真了又赶不上商业的需求。这里面真是有好多矛盾”。
放不下的心结
高莽现在和妻子、女儿生活在一起。妻子失明多年,女儿放弃自己在巴西的事业,回国照顾他们。问他觉得幸福是什么,高莽说是家人情感的和谐与相互理解。而他当下的愿望和一生的遗憾也都与家庭相关。“我现在的愿望就是不要死在老伴的前头。让我可以完成对她的送别。”“文革”期间,高莽也有自杀的冲动,是妻子要他好好活下去。
高莽的遗憾是对母亲的理解太晚了,“还有就是没教她认识字,但她是那么想认识字”。说起母亲,高莽低头沉默良久,眼中泛着泪光。高莽觉得人生总是苦多一些,“也许我太傻了。真的,年轻时就是随着潮流走,‘文化大革命’之后,我好像又长了一个脑袋,开始独立思考,才反而有些苦恼”。他又说:“我的生活就是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交叉着文学、美术,什么也没干好,真的,但我觉得这么过去也是不错的。”
(《新京报》6.14 江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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