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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不上文学家的萨德

2001-07-0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潘小松 我有话说
那位以写性臭名远播的萨德(Sad e)真名叫布勒东(R e tif d e la Bre to nn e,1734-1806),生前写过无以数计的小说、剧本、政论和哲学著作。有“下流的卢梭”和“女仆们的伏尔泰”之称;被认为是不入流的写手,没有地位、品位和分寸。到他死的时候,作品已经被读者忘却。然而,大作家司汤达却在他身上嗅出点18世纪真正的气味。诗人波德莱尔对自己的出版商说萨德会写出“韵味无穷”的诗。他的多产既惹人注目,同时又招来文学非议。人们说他的名字给左拉这样的作家抹了黑。1895年,法国学院派批评家居斯塔夫·兰颂(Gu stav e Lan so n)宣布萨德的东西谈不上是文学。

虽然西方语言里多了个“萨德主义”,但这位穿破裤子的写手并不神圣,也未注定不朽。这是戴维·考沃德去年10月为《泰晤士报文学增刊》的“法国文学”栏写文章时说的。他的文学评论对象是雅克·塞拉(Jacq u e s C e llard)写的布勒东传(un G en ie D ev e r-g o d e,副标题N ico las-Edm e R e tif,d it“d e la Bre-to nn e”)。诗人瓦勒里(Pau l Va le ry)把萨德置于卢梭之上。出于多重好奇,人们曾把他视为18世纪末世界文学里最惹人注目的人物之一。萨德点燃的蜡烛直烧到他身后,有些一度被认为无品位的犯罪之举因为他而成为人性的一种力量。马克思和达尔文都踩过他铺的台阶,弗洛伊德就更不用说了。

萨德不知羞耻,不择手段地为自己的生平做记录,从不终止利用经历作文学素材,并且记忆还不准确。他在夏多布里昂和康斯坦特之前将小说当作发掘自传材料的工具。远在普鲁斯特之前,他就用联想记忆法追索失去的情感,与从前的自我重建联系。在他看来,从前的自我才是最好的朋友、真正的朋友。萨德的自欺正代表现代人的焦虑。他品尝罪恶的滋味却从未摆脱罪恶的感觉。

萨德一生从未真正摆脱乡村的泥土气。一生在城市劳作,却与城市总有些格格不入。他所受的教育本可以为他谋个牧师的差事,最终却选择了笔墨生涯。1775年《堕落的农夫》(Le Pay san Pe rv e r ti)发表,从此他找到自己的风格、自己的声音。被视为“原始《人间喜剧》”的《当代人》(Le s C o n tem p o ra in es,1780-1784)共有42卷。萨德用小说来阐述自己的思想,也用小说来报复他的敌人。他自己的经历往往成为他道德说教的口实。他设计的乌托邦都是别人按他的步子走路。他的宇宙论是自我更新机制,其中万有引力是太阳、星辰之间的性吸引。他的这种理论把欲望和宇宙合而为一。萨德不关心外界发生的事,一心扑在写书、印刷、卖书上。到1780年代,他开始把自己弄成一本“活书”,标签是“虚伪的演讲人”,有点像波德莱尔想像的那种人。萨德的自传《尼古拉先生》旨在展示“赤裸的人心”。他相信要展示这一点,想像比事实更重要。久而久之,连自己都不知道所述是真还是假。

波伏娃宣称1930年读遍了萨德的作品。雅克·塞拉虽未读得那么多,但他尽量避免将萨德传写成学术研究的“劳什子”,并且坦陈前人的传记给了他许多恩惠,其中还包括皮埃尔·特士德的注释本《尼古拉先生》。前几天在书店看见英文本《高列特传》,价昂未索,到底勾起一点“另类阅读”的兴味,这当然也包括“不正经”的作家的作品。仍记得美国学院人士听说米勒作品在中国流行时所表露的不屑和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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