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2日《纽约时报》又刊登一条消息:纽约公共图书馆发言人说,克鲁亚克的文学/个人文档已被该馆买下,收藏于伯格珍本室。这批文档包括了除《在路上》手稿外,克鲁亚克从11岁到他1969年逝世为止所留下所有作品手稿、信件、笔记本、日记以及他个人的物件等。文档本来由克鲁亚克的第三任妻子斯特拉·萨帕斯继承,1990年斯特拉死后,其弟约翰·萨帕斯被指定为克鲁亚克遗产代理人,文档便一直保存在克鲁亚克故乡马萨诸塞州洛威尔市约翰·萨帕斯家中。克鲁亚克传记作家们大都认为斯特拉的另一位兄弟,克鲁亚克童年时代的好友,诗人塞巴斯蒂安(Seb ast ian)对克鲁亚克早期的写作有所影响,这也是克鲁亚克为何要娶他并不那么喜欢的斯特拉为妻的一个原因。《在路上》手稿拍卖后,BG研究者自然把目光投向克鲁亚克的文学/个人文档,希望能有机会在一个学术机构或公共图书馆研读克鲁亚克文档。短命而多产的克鲁亚克留下的24部作品(包括小说、诗歌、散文、书信等)不只是BG研究的重要文献,也是了解美国“沉默的五十年代”和被称为“嬉皮时代”的六十年代的珍贵文本。现在,这批文档的归属总算令人们欣慰了,因为十年前,纽约公共图书馆人文社科部负责人兼前伯格珍本室主管菲力普司
就开始不遗余力购买过克鲁亚克的某些文档,研究者可以查阅。迄至1990年该室已拥有克鲁亚克的8部作品手稿,36本笔记以及不少书信。1998年春,笔者在伯格珍本室就借阅过克鲁亚克的若干本笔记,其中一本是他研读佛教经典时用蓝墨水笔随手写下的文字,字迹不算工整,密密麻麻,但还可辨认。由于出售克鲁亚克的文档,克鲁亚克遗产继承人曾经受过某些BG研究者的批评,被指责为利欲熏心。克鲁亚克的女儿简·克鲁亚克(Ju n Ke ro u ac)对遗产继承权的异议还曾引发一场官司,伯格珍本室购买克鲁亚克文档也因此受阻。两年前,约翰·萨帕斯决定将文档(克鲁亚克遗产部分)全部出售给纽约公共图书馆,上月文档已全部从洛威尔运到,此事才向媒体公布,不过,虽说文档估计大约价值一千万美元,但根据合同约定,售价保密,不向外透露。这批文档包括1050件手稿和打印稿——小说、短篇小说、散文、诗歌等,其中好些是打印稿长卷;130本笔记——几乎是克鲁亚克写在笔记上的全部作品——其中有的已发表,有的从未发表过;52本从1934年到1960年的记事本,包括曾经在其小说《镇和城》(Th e Tow n an d th e C ity)《在路上》《大瑟尔》(B ig Su r)中使用过的材料;也还包括克鲁亚克从1956到他逝世止的55本日记、1800封书信,其中有金斯伯格、巴勒斯等人写给他的信件;72件出版合同;克鲁亚克童年时代手写、绘画的各类卡片纸张,等等。
值得注意的是他用三周时间完成的《在路上》打印手稿,一向被认为是其自发性写作的典范。人们往往认为“自发性写作”就是作者任凭思绪自由驰骋,无须任何修改,写完了事。可从这批文档发现,《在路上》出现在三本笔记上和六件修改稿上,最早的一种的题目是“雷·斯密士小说1948年秋”(R ay Sm ith N o v e l o f Fa ll 1948)。这些不同的文本表明《在路上》打印手稿或许是自发性的,可他在后来又都对每一页进行过仔细修改。实际上,现今《在路上》就是他应文学批评家马尔科姆·考利(M a lcom C ow ley)的要求修改后才在维肯出版社(V irk in g)出版的。
纽约公共图书馆还宣布克鲁亚克文档目录将在两年内编定,不过,要等到2005年由获得约翰·萨帕斯授权的历史学家道格拉斯·布伦基莱(D au g las Br in k ley)写作的克鲁亚克新传记问世后才正式向公众开放。部分文档将在适当时候在该馆展出。
就在写这篇文章时,笔者收到马萨诸塞州立大学洛威尔分校英文系赫拉里·霍里戴(H ila ry H o llad ay)教授(她是克鲁亚克及BG研讨会的负责人,1997年纪念克鲁亚克节她曾经接待过我)的邀请,出席今年十月的聚会。从寄来的会议日程安排来看,今年的内容比过去任何一届更丰富精彩,除了有约翰·萨帕斯保存的克鲁亚克画作展出,美国的BG研究家将对克鲁亚克作品进行较为全面深入的探讨,例如奥斯丁州立大学英语教授兰茜·法克斯(N an cy Fo x)的“马克·吐温的河流和克鲁亚克的《在路上》”(Tw a in?s R iv e r an d Ke ro u ac?s R o ad),题目就很吸引人:把两人相提并论而且比较他们各自的河流小说和《在路上》小说,可说是抓住了他们作品的思想精髓,因为十九世纪的吐温和二十世纪的克鲁亚克无疑都是崇尚自由、敢于冒险的美国精神的,也难怪无论吐温还是克鲁亚克都受到不同国家的读者喜爱,我相信克鲁亚克和BG作品会再次引起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