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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过语言文字关

2001-10-1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降大任研究员重复发表于《学术界》、《晋阳学刊》等杂志的“论文”《中国史研究在历史观上的三大误区》,所述为人所共知的常识性观点,已有读者提出批评(见今年6月6日《中华读书报》第3版)。今细读该文,发现不但没有创见,而且语言文字错讹不少,以下略举数例。

该文有“效尤毛泽东”之语,“效尤”一词大错。效尤,为常用之词,指有意蹈袭他人之错,也就是故意学坏的意思,所以《现代汉语词典》释为“明知别人的行为是错误的而照样去做”。建国以来,尤其是文革中,人们因毛泽东的言论、思想而犯了错误,那是出于个人崇拜、迷信领袖等原因而受其影响,不属明知是错的而有意跟着去干坏事,所以不能用“效尤”一词。降先生“效尤毛泽东”语,不知是不懂“效尤”之意,还是有意作新说。再则,该词系动宾结构词组,而非及物动词,所以不能说“效尤×××”,此观《左传》“郑伯效尤,其亦将有咎”、《宋史·李沆传》“臣常恶之,岂可效尤”、《宣和遗事》“若不杀之,恐效尤成风”等语及现今打击犯罪时常说的“予以严惩、以儆效尤”可知。

与“效尤毛泽东”相类者,还有“盲从斯大林”,将极常用的“盲从”一词也用错了。这句之错,错在将不及物动词当作及物动词用了。中国戏曲学院周育德先生曾在《中华读书报》指出:不及物动词不能带宾语,“是一般初中生都懂的语文知识。”而降研究员却不懂,在不及物动词后加上了宾语,成了“盲从×××”。

该文又说,当年毛泽东对秦始皇的肯定与推崇,“风传一时”,“风传”一词显然也用错了。风传,指辗转流传或辗转流传的事,意思为只是听说而已,并不一定准确。而当年毛泽东对秦始皇的肯定和推崇,是有关文件和党报党刊所传达,不但确定无疑,而且不许怀疑,不许批评,所以绝不能用“风传”一词。文中的“风传”改作“风行”才对。

该文将别的史学家对某历史问题的评价,批评为“歪曲史实的秽史”。关于历史之文,连“秽史”一词也竟用错。秽史,就史书而言,指不顾事实随己之好恶以美化或丑化人物的史书,即缺乏史德者所修之史,或芜陋不堪读的史书,即质量低劣的史书,如有人指魏收所著《魏史》为秽史,又有人批评《元史》为秽史。就历史而言,指丑恶的历史或不光明的过去,现代汉语中多用此义。对历史上某问题的看法,或进行历史研究时对某事件的评价,即使不尽正确,也不能称为“秽史”。

“有过之而无不及”,“过”即超过,“及”即赶上、达到,意思为比起某人或某事来,只有超过的地方,没有不及的地方,多含贬义。该文改用此常用语,说:“破坏文明的罪行比暴秦犹有过之”,也为病句。“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前,往往有“比起××来”或“同××相比”之类句,如:“比起秦始皇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的代词“之”,即指秦始皇。在“罪行比暴秦犹有过之”句中,“之”亦代指“暴秦”,可知该句实即“罪行比暴秦犹有过暴秦”,显然不通。

还有“维生”、“封许”、“坚执不悟”之类,皆属生造。“文明性”、“道德性”、“非人民史”、“伟大的历史感”等等,都教人不知所云。

最有意思的是,该文斥责有些人“矢口否认中国古代没有奴隶制”,并反问道:“凭什么说中国古代没有奴隶制?”否认没有,即是说有,还斥责并反问人家干什么?该文认为中国古代有奴隶制社会,而说反对意见是“证伪工作”,岂不是承认自家的说有是瞎说?

最令人惊奇的是,降先生竟然将他文革中写“评法批儒”文章称作“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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