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电子商务及网上书店曾经召开过一个会议,大家谈了很多理想,其中就包括快捷、低价、节省流通环节。现在大家好像忘记了。如果网上书店做不到节省成本,做不到便利读者,那么要电子商务有什么用?如果电子商务和传统的出版没有区别,大家就没有必要做出选择。所以低价销售对出版社和书店的影响是肯定的,而且是必须的;不仅仅是影响,还要冲击传统的出版业,否则电子商务就没有发展前景。”卓越网副总经理陈年这样强调。他认为,以低于进价售书,不属于“不正当竞争”行为,而仅仅是一种促销方式。没有出版社对这件事特别反感,也没有接到网民投诉,只是有的作者不满自己的书售价太低。
有人提出低于进价的图书销售是赔本赚吆喝。陈年肯定地说:“有利润。卓越网9月份整体运营持平且有赢利,第四季度赚的钱会更多——网站不是靠卖一本书就能赚或者赔。”
关于曾经半价销售作家出版社的两本书,800网站负责人张大农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打折销售是国内外多数图书网站通行的做法,此前从未有图书网站因打折售书(包括售新书)受到“倾销”和“不正当竞争”的指控。他的看法和陈年的解释大致无二:800网以5折的价格赔本销售新书,靠先期投入承担损失,因为网站已不可能再按传统的方式去操作,它必须另辟蹊径,尽快在书业中充当一个角色,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中国图书市场已经到了调整阶段,图书网站必将对现有的图书流通体制造成冲击。
作家出版社发行部门有关负责人称,将新书作为特价书或降价书销售,当然会引起市场的注意,因为这种行为是不正当的促销方式,使出版社受到不小的冲击。800网站半价销售的消息见报后,很多人给出版社打电话询问是否所有新书都是半价销售,一些承销商要求退书调货,给出版社造成了名誉和经济上的损失。零售书店和新华书店也认为出版社给批发商的是两种折扣,影响了书店和出版社的关系。而且,网站的这种做法很容易给人造成错觉,认为余秋雨和贾平凹的书卖不出去才廉价销售。这位负责人说,作家出版社图书批发折扣一直是六五折,从来没有降低折扣批发给800网站。网站未经同意擅自半价销售作家出版社最新出版的畅销书,大肆宣传,涉嫌降价倾销,已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
从出版社的角度来说,出版成本有一个合理的预算,由此来规定定价及批发折扣,如果售价低于折扣,就会影响利润。网站低价销售,降低了出版社对读者的吸引力,造成市场混乱,出版社自然会站出来制止和打击。
去年争议的主角800图书网,今年又卷入这场新的争议。这一回,800图书网是作为华艺出版社、崔永元授权独家代理出现的。BOOK800经营的图书品种从一折到六五折的书共有4000多种。张大农说,网上书店再赔本卖已经没有意义了。不但出版社及作者有抵触,对网上书店也有损失。网上书店也要赚钱,而且要按企业常规来做。电子商务已经到了踏踏实实做事情的阶段,应该遵守书业的游戏规则。
关于低价售书属于不正当竞争还是经营策略,执法部门的解释应该最具权威性。海淀工商局经济检查科科长李文义说,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11条的规定,卓越网以低于11.4元的进价销售图书就属于不正当竞争。低于成本销售以吸引网民购买商品,不论是否主观意识,实际效果已经对其他经营者造成了不正当竞争。但对于有不正当竞争行为的单位,工商部门只能责令改正,因为目前《反不正当竞争法》中并无罚则。
是否低价才是发展电子商务的唯一措施呢?陈年说,这仅是其中一项措施。卓越网除了音像外,图书销售已为人们所认知。6月份以来,卓越网图书销售到了令人惊讶的程度,比如《丁丁历险记》、《富爸爸穷爸爸》、《史努比黄金50年》,正因为销量大,所以折扣很低。陈年表示,下一步他们还将继续低价销售图书,因为他们比传统市场更会卖书、会选择书,在整体服务方面也更完善。
贝塔斯曼北京代表处有关负责人认为,由于读者的消费习惯不同,有的喜欢去书店,有的喜欢在网上购买,所以传统出版和电子商务同时存在不会彼此“争饭碗”,贝塔斯曼图书销售的两个渠道书友会和贝塔斯曼在线的同时存在且互相促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书友会是传统的销售,在线则以电子商务形式销售,进书时从同一个出版社进货,这样的折扣会很低,他们制定的书价也相对较低,这样无论对网下还是网上的客户都非常有利,同时也可以使他们的售书形式多种多样。不同的电子商务的网站有各自不同的优势,所以尽可利用优势做自己的促销活动。低价售书引起的争议,不应简单定位于是否违犯法规,更重要的是探索一条电子商务如何正确地实现低价、便利地提供服务的有效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