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调到古典美术编辑室,那时觉得二三十年代黄宾虹先生主编的《美术丛书》以后,还缺乏一种广泛搜集我国历代有关画史、画论、画法等著作的参考性丛书,我便向社里做了计划,把南朝谢赫的《古画品录》、唐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以至宋人的《图画见闻志》,直至近人吴昌硕、黄宾虹的有关书画著述编辑出版。当时列目近七八百种,定名为《中国美术论著丛刊》。在得到社里的批准后,便开始工作。记得已经校刊出版过《历代名画记》、《元代画塑记》、《画继补遗》等常见、罕见本约七八种。其中张彦远《法书要录》一种,先由上海范祥雍教授对传世各本费一年之力点校一遍,又请启功教授再加审阅,特别是启老对《法书要录》中没有断句的“二王(羲之、献之)帖”八十多通,逐一加以断句,这是前人没做过,而需要有很深的功力,又是很费心思的艰巨工作。
《丛刊》的筹备和进行点校,当时得到国内著名学者如叶恭绰、章士钊、潘伯鹰、瞿兑之、秦仲文、于安澜、吴东迈、秦岭云先生等的关注、策划或参与工作。
为了搜罗古代美术珍、善本书,1962年我同谭云森同志还南下苏浙皖,历览南京、合肥、上海、杭州、苏州各图书馆,宁波天一阁,上海来燕楼黄裳所藏古籍,逐一记下书目及提要,作为日后收入丛刊的准备。
俗话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古典室的同志(记得还有秦岭云),忽然接到任务,投入抗美援越的画册工作,从此,《丛刊》的编纂,社里便没有再提。1967年开始,这工作便暂告中止。
岁月匆匆,“更能消几番风雨”,我这个适龄老头,便在人美社办了离休,只是对《丛刊》的工作,还带着一点难忘的遐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