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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历史题材的好看小说

2002-04-17 来源:中华读书报 路侃 我有话说
《音乐会》, 朱秀海著, 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

海军作家朱秀海的这部新作,在思想精神性、人物性格的鲜明性、小说结构的新意和阅读欣赏的生动娱悦方面,均有独到的表现。

《音乐会》是一部描写东北抗日联军战斗生活的小说。人们曾经为前苏联和欧美文学与电影有许多二战题材佳作而感慨,《音乐会》的出现,可以让许许多多关心抗日战争历史的中国读者感到欣慰:中国作家也完全能够写出无愧于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文学的优秀作品。《音乐会》又是一部典型的革命历史题材小说。《音乐会》以充满艺术感染力的历史诉说和文学描写,使抗战历史的价值弘扬与高尚的人生启迪成为可能。

作为一部反法西斯战争文学作品,《音乐会》兼有严肃文学和畅销书的特点,注重故事编织、想象丰富、情节流畅,人物性格鲜明,场面描写壮观细致,且有别致和浪漫。同时,又把故事性和思考性、战争和人、叙事和诗性很好地结合起来。首先是小说的故事很有传奇性。一个朝鲜光复会的成员,执行暗杀日本侵略者的任务生死不明,妻子女儿被日军追杀,母亲遇害,女儿金英子被中国东北抗日联军营救。为了保护金英子活着返回朝鲜寻找父亲,游击队经历无数残酷的战斗和严寒、饥饿、狼群的苦斗,一百多人先后全部牺牲,金英子从保护对象,成长为抗联战士,最后一人和寻找她的游击队员相遇。其中狼谷中围困游击队的日军突遭成百上千只野狼袭击的惨状,金英子在密营中与狐狼“花花”的人狼共处,金英子与游击队员汪大海的异国之恋,金英子最后在《桔梗谣》的对唱中与父亲的战友安荣光相认,都形成小说中很强的传奇色彩。

同时,小说的整个描写又融入了深深的思考。一些惨烈的场景中,现实主义的真实性和人道主义的诘问等思想的指向性自然而然地联系在一起,特别是在日军放狼狗撕掉英男、日军屠杀并烧食中国妇女的描写中,作者不动声色地表现出对战争与人性的思考。另一方面,小说又通过浪漫和美好的描写,表现了对人生中现实与理想的思考。围绕金英子的音乐家理想,游击队为此付出的代价,金英子经历了脚踏实地的精神升华。她与游击队员汪大海由相互厌烦到生死与共、生离死别、爱子夭折,其间金英子决心把自己的一切融入抗日战争的内心描写十分感人。

小说最有特点的是在它的艺术构思中,音乐会的幻觉贯穿情节始终。这个作家精心设计的想象,成为《音乐会》一书在艺术上独特的亮点。由于残酷战争的惊吓,金英子的音乐天赋变成了幻听毛病,激烈的战斗枪声一响和狂风刮过的林涛声,在她耳边常常变成交响乐的轰鸣声,她常常自以为伴着音乐的狂欢而不顾一切地冲锋,这给她自己和游击队的安全都带来很大危险,同时也给严酷的革命战争描写和英雄主义带来一种理想和浪漫色彩。音乐会的贯穿给叙事带来浓厚的诗性,成为小说虚实结合的一个基本点。有时候,音乐会伴着枪炮声出现,表现出金英子内心的高度紧张;有时候,音乐会又是金英子满腔仇恨,英勇无畏的情绪化表现;有时候,音乐会让金英子眼前浮现亲人的惨死、人群的狂奔、野狼的?叫;有时候,独特的音乐旋律又是金英子一种胜利的感觉,而当她最后一人遇到陌生的安荣光时,双方是用《桔梗谣》的男女对唱相拥在一起。通过音乐会的串连,小说使一个很传统的革命历史题材有了非常别致、生动感人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小说的结构也很有特点,以机关老干部处干部马路对八十一岁的金英子的十二天采访为串连,以结尾的一次外事事件为马路采访的起因,表现出构思的精心。同时让历史的真实人物,如赵尚志、周保中、李兆麟、崔庸健等,和虚构的人物同在一起,制造出一种纪实性,使阅读容易产生审美的可信性。金英子老人的诉说一方面构成全书情节,同时她诉说中的断续间隔又使情节发展在紧张舒缓之中显得疏密有致。最后以一盘不收入正篇的金英子谈话“录音带”和两封信函附录其后,说明有关人物的结局。

小说为了表现对战争与人性的反思,有一些场面描写十分惨烈,也容易产生一定的视觉刺激。关于这种艺术中的生活真实应该如何表现,它的“度”在哪里,历来有不同的看法,基本上则是“还原”和“修饰”两种,但目的都是为了达到审美的效果与社会的功用,而审美又总是有一定的社会和历史标准的。我理解,长久的、严肃的艺术要比一时的、流行的艺术更讲究艺术的加工或“修饰”。另外,在结尾那盘“不公开”的录音带中,金英子怀疑自己在吞食日寇遗留的烧烤物中,可能包含抗联战士的遗体!表现战争的残酷性、法西斯的惨无人性和金英子内心的巨大创伤,都是合理的,但是不是一定要用抗联战士是否“吃人”的反思?再有,从读者接受心理和市场角度说,小说的七十万字长度如能压缩一些,效果可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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