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底的一个夜晚,《大话西游》中这段熟悉的台词在北大民主楼的一间会议厅里再一次响起,注视着投影屏幕的大学生们也再一次爆发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声。
今晚在这间会议厅里将举行一个讲座,讲台上坐的是曾以小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绿化树》等作品而闻名的作家张贤亮。张贤亮与《大话西游》有何缘份,为什么要放映这部堪称“无厘头”文化经典之作的《大话西游》作为序曲呢?
这还不得不与张贤亮近些年来的经历联系起来。张贤亮九十年代下海经商,旗下的“镇北堡西部影城”目前已成为宁夏黄金旅游线路上的一颗明珠,《牧马人》、《红高梁》、《黄河绝恋》、《大话西游》、《新龙门客栈》等诸多卖座影片都曾在这儿取景拍摄。对于那些拍摄过程中的花絮、趣闻,张贤亮自然知道得比别人多,另一方面,张贤亮本人在这片土地上长达二十多年的劳改生涯,他通过文学中所传达出来的生命热忱,也引起了北大学生们强烈的好奇。就这样,张贤亮在北大讲起了他的“西部故事”:
在商言商,张贤亮自然是对他那个以古朴、原始、粗犷、荒凉为特色的“镇北堡西部影城”情有独钟。1961年,尚在农场劳改的张贤亮就发现了它,80年代初把它介绍给了电影界。自此以后,有关大漠风情,边地情仇的影片很多都到这里来取景。张贤亮从《大话西游》谈起,说到根据贾平凹的小说改编的电影《五魁》里的“土匪楼”,后来成了《大话西游》里唐僧的临刑台,而周星驰扮演的“孙悟空”,也正是在这里被莫文慰扮演的“妖怪”穷追不舍,演出了一场热闹的厮杀打斗。这个话题听得大家津津有味。
谈完了影视趣闻,北大学生对张贤亮本人的传奇经历表现出更浓厚的兴趣。
一名学生问张贤亮平反后为什么不离开相对贫穷的西部,张贤亮以“习惯”两个字作为回答,说自己“22年都在方圆不到5公里的空间里活动,已经习惯了”,“宁夏那儿已经有了自己的窝”。
由于普遍都有《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绿化树》等小说的阅读背景,一些学生提出的问题颇为刁钻好玩,比如一位女孩子的问题是:“您小说中的主人公总是离开那片土地,离开那些曾经给予自己温暖的女人,请问这是不是有你自己的什么情结在里面?”话音刚落,笑声和掌声就响起来了。
面对挑战,张贤亮申明小说虽然都有原型,但不是自己。自己在22年的苦熬中没有得到过“温暖”,只迎来过一次“秋波”,对方是从四川逃荒过来的19岁的年轻女子,而自己当年已是39岁的大男人了,这次机会也因为他生活困窘,凑不齐足够两人生活的费用而告吹。对于这一段交织着辛酸和诙谐的回忆,学生们报予了善意和理解的笑声。
宁夏的“镇北堡西部影城”已成为张贤亮继文学后新的事业根基,北大学生对他的这种转型十分关注。在面对面的交流过程中,学生们多有问到经商与写作的矛盾问题。张贤亮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强调人生“历练”的重要性:从前的劳改生涯不是自己情愿的,但是经历过后,写成文学,却凝成了当代文学史上不可抹去的痕迹;自己现在下海经商的经历,自有酸甜苦辣,是另一类的创作,同时也是一种经验和阅历的积累,目前他已着手准备把这段经历记载下来。
八十年代到北大讲文学,去年到北大国际MBA论坛讲管理,今年呢,到北大讲旅游,讲西部故事——这是张贤亮自己总结的与北大的三次相遇。讲座虽然办完了,但这些故事是不是还会继续讲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