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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拒绝”急功近利

2002-07-2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本报记者 王洪波 我有话说
近年来国内科学史方面的图书出版显得相当活跃,今年初,武汉出版社又推出了一套科学史方面的读物“世界著名科学学派丛书”,这套书选题新颖,兼具学术性和普及性,颇受各界好评。因为科学学派过去在国内较少提及,读者对此比较陌生,为了向读者介绍科学学派研究方面的基本情况,记者日前采访了该套丛书的主编、北京大学科学与社会研究中心任定成先生。

记者:据了解,这是国内第一套从学派角度进行科学史研究的丛书,请问,把科学学派作为对象来研究有何意义?

任定成:对于科学史来说,学派的存在是一个重要的现象,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通过研究科学学派,有助于我们运用和融汇各种不同的史学方法,如科学知识社会学(SSK)、颜面术、格/群分析等等,最终推进科学史研究的开展和发展。

同时,学派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科学研究的组织形式,通过了解世界上一些著名学派的历史,我们能够得到许多启迪,对我们科研的组织、管理工作都有借鉴意义。

记者:请问,您认为什么是科学学派?构成科学学派需要哪些要素?

任定成:我们通常所说的学派,是指在学术上围绕集中的问题,聚集了优秀的人才,采取了新颖的视角,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就的研究群体。以上定义包含了科学学派的构成要素。我认为,其中特别重要的是风格,一个学派,必须在某个领域的研究中探索出一个新颖的研究进路,并在这个进路上形成独有的研究风格。

记者:构成学派的要素中,别的都比较容易理解,而所谓风格,似乎我们看不到摸不着,请问科学研究有风格吗?何谓风格?

任定成:正像每一个人有自己的气质和性格,不同的科学家和科研群体也会有各自不同的研究风格。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研究的偏好不同,科学的价值观不同,等等,都会造成风格的差异。在科学史上,有许多例子可以说明科研风格的存在,例如爱因斯坦重视思想实验,韦伯重视实验证据,居里夫人非常能够“吃苦”,唐庆敖的化学研究注重数学推演,等等。每种风格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局限性,某种程度上决定了科学研究的成败。

记者:学派的形成对于科学的发展具有什么意义?

任定成: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要隶属于一个学派,也不是所有的科学成果都是学派的产物,例如爱因斯坦就是单枪匹马从事研究的,他的相对论与任何学派都没有关系。但是,形成一个学派对于推进科学研究有很多促进作用。学派能够产生一大批科研成果,培养一大批科学家,不是在一个点上而是在一个面上推进某个领域的科学研究。比如李比希和他创立的学派,在有机化学领域收获了大量的科研成果,全面更新了该领域的知识,同样重要的是,李比希确立了“研究——生产——教学”相结合的科研模式,创建了比传统私人实验室规模大得多的、能容纳较多学生进行实验训练和科学研究的公共化学实验室,对现代科研体制的发展具有很大的影响。

记者:研究世界著名科学学派的历史,对于中国发展科学有怎样的启示呢?

任定成:研究这些著名学派,我们会发现,学派是某些时候由某些科学家有意无意之间形成的一种科研组织形式。它们不是人们规划出来的,不是纯有意为之的结果,而更多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因此,我认为,学派研究第一个重要的启示就是,我们不应该急功近利地去创建什么科学学派,而要给科学一个自由发展的空间,尊重科学家各自不同的研究风格,在科研立项方面不要管得太死。例如当前我们在谈论中国什么时候能够获得诺贝尔奖,但我们应该明白,赢取诺贝尔奖不可能有时间表,诺贝尔奖不是计划出来的,不是用钱“堆”出来的。

记者:作为“世界著名科学学派丛书”的主编,请您介绍一下整套书从确定选题到写作成书的情况。

任定成:组织这套书的创意,最初是由武汉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彭小华先生提出来的。选题确定以后,我们就多方寻找作者,目前每本书的作者都是该领域国内最权威的研究者,保证了这套书的水准和质量。在写作过程中,作者都大量查阅相关的二手文献,并努力通过各种渠道收集相应的原始文献。所有作者均有自然科学背景和科学史背景,前者保证了书中科学内容的科学性,后者保证了这些书具有史学的价值。

记者:请问这套书适合那些读者阅读?

任定成:这套书的组织和写作过程中,我们一直强调两个方面的要求,一是其学术性,二是其通俗性。因此,我希望这套书能够得到科学史界的认可,同时也能得到普通读者的喜欢。另外,我特别期待这套书对我国的科学工作者、科研组织管理人员能够有所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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