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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燃烧的写作

2002-07-2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本报记者 舒晋瑜 我有话说
《激情燃烧的岁月》在哪里播出,哪里就燃烧起一片激情。故事是从父亲进城开始的。故事里,父亲是一台古怪的、过时的机器,人性的温暖与光辉从来不曾存在。这种冷酷无情的隔膜浸淫着母亲及兄弟姐妹。

故事的讲述者是石钟山。在他的笔下,他与父亲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然而他又离不开父亲,《父亲进城》、《父母大人》、《同父异母》、《父母离婚记》、《父亲离休》……这些中篇由央视改编为20集电视连续剧,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父亲还一无所知。父亲是怎样性格的父亲?儿子是怎样性格的儿子?当我即将走近石钟山,并试图走进他的故事中去时,这一切都是疑问萦绕在大脑里。

先谈谈您的经历好吗?《激情燃烧的岁月》播了5遍,但是大家对您本人远不如作品那么熟悉。

1981年10月,我16岁,当上空军的雷达兵,在汽车连开车,一年多以后到哈尔滨师范大学中文系上学。毕业后我去航空兵一师当宣传干事。后来部队要求没有带兵经验的干部去连队带兵,我去场站当了三年多排长,又到雷达训练团当干事,1989年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1991年毕业留在总后的军医学院当干事,后来当教导员,给老干部写回忆录、写传记。我写《激情燃烧的岁月》,就跟那时候的积累有关。1997年,在部队做了17个年头,我转业到北京市广播电视局影视艺术处,2000年机关调整,又调入北京电视台影视部。

从什么时候开始写作?

写作从初中时就比较爱好。我最初读的书是《三言》和《二拍》。当时看不太懂,也有一些字不认识,但是故事很有意思。后来看《闪闪的红星》、《连心锁》,60年代的人看的书我也看过。在高中的时候我就试着写,也发了一些小散文,现在看应该叫散文诗。第一篇正儿八经的小说是1984年第9期《解放军文艺》上的《热的雪》,反映汽车兵在草原上执行任务遇到暴风雪,表达在生死困惑中人性的闪光。

走上文坛很顺利吗?

不是。投稿比较多,十有八九如泥牛入海。我咬着牙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写到25岁,没有成就就转行。到了25岁时,我发表了很多中短篇,有30多万字吧,感觉也算不上成就,不想罢手,就把目标放宽到30岁,心想起码要在全国有点知名度吧?但是到了30岁明显没有达到这个状态,我就把目标定到35岁。现在看基本达到这个状态了。

从事写作这么多年,是不是也有一些风格的转变呢?

在部队时是一个段落,耳濡目染,写的全是部队题材的作品。进入解放军艺术学院系统地学习,是作品质量的一个分水岭,这时跟生活拉开一段距离,对小说有清醒的认识,和以前相比有明显的提高。1990年以后写作从原来的自然变为有意识的自觉。

您喜欢看谁的书,受谁的影响比较多?

早期比较喜欢杰克·伦敦和海明威、莫泊桑的作品。我的小说中的语言对话受海明威的影响比较大,对人物心理刻画、情感的把握受莫泊桑的影响大。后来,也读过一些法国作家的作品,包括新浪潮之后的作品,这些作品从技术层面上对我的小说创作有影响。早期的中国作家对我的影响更直接,比如鲁迅、郁达夫的一些作品。

对当代比较活跃的作家我一直比较关注,杂志社每期寄给我的刊物,我认为不错的作家和作品我都看一看。如果时间不多,每期的《小说月报》和《小说选刊》是必须看的,可以从中了解现在作家的创作态势。

在您的作品中,改编成影视剧的有多少?

我大致有400多万字的作品,改编成影视剧的包括《父亲进城》改编为《激情燃烧的岁月》,第二部是根据中篇《父母大人》和《父亲的情感生活》改编成的20集电视连续剧《军歌嘹亮的年代》,可能会超过《激情燃烧的岁月》,由导演过《和平年代》和《情满珠江》的李舒导演,孙红雷、李琳主演,由中央电视台出品,春节前后会播出。《快枪手》由好莱坞拍摄为电影《绝命快枪手》,现在已经制作完了。另外有一部反映部队文工团生活的《幸福像花一样灿烂》,小说已经发表在《春风》第6期,现在剧本正在运作,预计10月左右在南宁开机。还有一个小说《角儿》是2000年发表的,正在跟北斗影视文化公司合作。《母亲活着真好》由北京瀚宇文化影视有限公司运作。还有两个正在运作,包括签约的《红颜》。

对导演和演员的选择,您也有自己的标准吧?

我参预选择,当然有自己的原则,起码从人物形象的表述上,和我塑造的人物相吻合。这样演员表现空间会很大。

《激情燃烧的岁月》影响那么大,您自己大概也没有想到吧?

有一点预感,我的作品主题是以前影视作品没有表现过的,人物很扎实,一些情节是其他作品不具备的。这样的电视剧拍出来会耐人寻味,但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效应。有了《激情燃烧的岁月》的成功,好多影视公司对我的关注多了,很认真地找来我的一些小说——其实有文学性的作品改编起来成功率更高。如果纯粹的编剧不具备文学功力,也无法创作有力的剧本。作家的功力、对生活的看法和悟性,比没有进行过文学操练的人好一些。

现在您主要做些什么?

主要的工作是总编剧或总策划,前期由我策划,搭班子,找编剧,由编剧写初稿,我最后把关。同时我自己也在创作。我给自己制定了目标,每年5至6个中篇,5至6个短篇。如果有整块的时间,再写长篇。

记得上次采访您的时候,您的父亲还没有看过这部电视剧,现在看了吗?

没有——沈阳放过两遍了。他有自己的生活规律,基本不怎么看电视。在他印象中,文艺作品都是瞎编的。

您和父亲的关系怎么样?

我6岁的时候就离开父亲,在姨妈家生活。父亲那时在新疆,在我的记忆中很模糊。我当兵后父亲才从新疆回来。在部队上,我一年几个月回去一次,回家后和父亲一直处于吵架状态——大概两个人都有问题,因为性格太相近了,都是很不外露,不善于用行动和语言去表达情感,比较对立,没办法融合在一起。直到现在这个扣还没有完全解开。他表述情感的方式很简单,不容易让人接受,沟通起来很困难。

那为什么还有大量的作品描写父亲——或者说描写父辈的生活,尤其是情感?

我在工作中写过父辈的回忆录,对他们那代人的家庭结构方式及情感生活有一些了解,对父亲那代人有明确的定位,所以我的故事讲述起来很流畅,信手拈来。

在您的作品中,部队题材的占多大比例?转业后作品风格和选题是不是也有变化?

部队题材的作品占60%强一点,转业后我写了不少机关题材的,有六七部中篇。现在我创作的主题,更关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情感,包括爱情、亲情,这是永恒的主题。

以后还会继续写部队题材的作品吗?“八一”前后,有什么安排?

有一家部队让我再去参军,主要也是为了繁荣部队的文化创作,我正在考虑。即使不再参军,也会继续写部队题材的作品,部队这块沃土给我很多东西,情感经历、生活经历……即便我离开,也不会忘记这块沃土。这是无法割舍掉的情感,也是我的创作源泉,我会一如既往地写下去。

如果写不下去呢?

我给自己制定的目标是写到45岁,然后,大概会当导演吧,导演也不难当,其实就是大管家,调动起大家的优势。当我静下来,我会写点散文,随笔。

您关注目前的军旅作家么,您认为军队题材的创作存在什么问题吗?

无论地方还是部队的作家,对描写和平状态下的部队都存在困惑茫然的状态。对部队作家来说,部队题材比地方题材禁区多一些,面临更大的挑战,尤其是和平时代如何把军人的价值体现出来。从对越自卫反击战后,军队题材的创作进入繁荣期。但和平时代,在朱苏进的《射天狼》等作品后,军队题材的创作开始迟缓下滑,对和平时代的士兵军官生活状态的把握走入死胡同。军人在和平年代,没有重大事件情感冲击,很难产生有力度的作品。同时,部队作家身在其中跳不出生活既定的圈子,不能回头审视生活,造成作品越写越困难,有点江郎才尽的感觉。有些部队作家处于两难境地,跳出来写地方题材的作品,结果是部队题材写不好,地方题材也写不好。我想如果我再回部队,从跳出这个圈子到再回去重新审视部队生活,思路会更开阔。

在网络打开Google搜索,点击“激情燃烧的岁月”会出来一大串的相关链接,但是如果点击“石钟山”,却大多是地名或钟表的名字。石钟山是个不爱张扬的人,他说:“也没啥意思。”我问:“那什么有意思?”他看了看乖巧的女儿说:“孩子有意思。”

孩子可以改变一个人。自从有了宝贝女儿,石钟山原本大大咧咧的性格变得细致温柔了。他说,尽管自己和父亲不容易沟通,但和女儿肯定不会。石钟山是诚实而诚恳的。关于父亲,他总结说自己的故事可能有些残忍,但是写作,是想拯救那些失落的人性和失落的亲情。也因此,他的作品上带着不可磨灭的时代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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