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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要写成什么样

2002-08-1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本报记者 鲁大智 我有话说
散文的外延越来越大,内涵越来越小。从“小散文”到“大散文”,从“学者散文”到“小说家散文”,从“文化散文”到“思想散文”等等,不一而足。越分越细的界定令人眼花缭乱。随着散文、随笔涌现的热潮,作者队伍也越来越庞大,小说家、散文家、诗人、学者、记者、文学爱好者……都在写散文,而且对散文的写法、分类、界定五花八门。散文已不是昔日散文作家的“自留地”,谁都可以进入,谁都可以发出声音。一切建构被打破,同时一切建构又在建设中。

学者散文尚属阳春白雪

学者散文至少含有两层意思:一是学者写的散文;二是强调才学、理趣的学者型散文。前者表示作者的职业身份,后者则强调作品的学术文化内涵。上个世纪90年代学者散文异军突起,独领风骚,因其天然的学术积累和丰厚的人生感悟,担负起良好的社会教化作用,如“名家心语丛书”。学者散文的作者大多为学界的学术泰斗,他们有着丰富的学识修养和生活经历以及诸多的艺术体验,学识水平与一般读者阅读兴趣和接受能力有一定的差距,很难有一般畅销书的销售量和读者欢迎度。所以,学者散文做得精美,却仍是阳春白雪。

广义上说,学者散文还属于小众的阅读范畴;实际上也能写成畅销书。比如余秋雨的散文。分析其原因,主要他的文章表现出一种跨越历史与现实的人文精神和道德意识,以及对知识分子命运的深层关注。比如《道士塔》、《抱愧山西》等。其次,他的语言运用多种修辞手法,既有生命的体验又有哲理性的感悟,气势宏大,具有艺术感染力。

“小女人散文”浓郁的时尚气息

“小女人散文”是90年代以来逐渐兴起的一种女性散文,大多数是作家对日常生活身边小事的一些具体描绘和细小感触的集合体。“小女人散文”是都市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种调料,虽然琐碎,但是真实。新华出版社推出的青年女作家画眉的《林黛玉的短信息》,是“小女人散文”的真实写照。泱泱都市女子在想什么,她就说什么,她用敏锐的眼睛捕捉都市里的繁华以及繁华暂退后的落寞,从建筑、时装、书籍、宠物,所有的边边角角,得意和尴尬,忧伤与喜悦,画眉的文字和生活是平行的。对她来说,文字不是工具或载体,而是现实本身的一部分,所以更具有实感。现代文学馆的北塔评价画眉的文章说:“她的文字以艺术的方式、在理想的方向上再造了我们的生活,这是对自然的润饰,更是对造化的补缀,她的文字表现上没有一点激情和骚动,但是可以从中感觉到她在写作时其实是把自己投入进去的,不是以灯的方式,而是以镜的方式。”

有流年碎影,有生活感悟,洋溢着浪漫主义气息,温婉动人,让人感到真实亲切,但这类散文对个人生活的纯粹关注过多,对社会、人生的必要思考相对减弱,存在价值大打折扣。“小资散文”大概算得“小女人散文”的延伸,广东的黄爱东西、张梅、石娃、黄茵,上海的素素,杭州的莫小米,他们的散文不经意间反映出的经济大背景,框定了文章所反映的生活阶层定位,同时,也就一定程度上框定了读者的阶层定位,那就是精神世界不甘贫乏并急于寻求认同的知识分子及白领阶层。

文化散文图书品味文化

文化散文以一些行走文学作家描绘本土或异域文明的随笔散文为代表,比如作家出版社推出的《叶延滨随笔》。作家王蒙为叶延滨的随笔作序:“我爱读他的随笔杂文,觉得他言而有据,有独得之妙,有机智和灵性,有见解……他的记叙文与忆旧性散文也写得好,有一种平和,有一种沧桑感,有一种明晰,说得再好一点就是我爱说的清明。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状态。”虽为诗人,但叶延滨认为散文是保持与平民亲合交流的渠道。散文的生命力在于它不只是某些人规定的那种“纯粹文体”,散文已经扯掉裹脚布式的束缚,多姿多彩也“不合规范”,这也正是希望所在。他的随笔,不直接彰显人生经历,但表现的是作家对艺术、对我们现在正经历的事情的理智思考。

在浮躁之风中,仍然有很多人能够沉静下来钻研学问,他们的文章,因此而具有文化的底蕴。学者型作家、学者型记者的文章受到读者喜爱并非偶然。河北花山文艺出版社推出的“中国文化记者丛书”,包括红孩的《阅读真实的年代》、徐虹的《有内容的眼神》、王晓晖的《红椅子——黑眸子》、熊元义的《拒绝妥协》。这4位活跃在京城文化领域前沿的记者,以敏锐的目光、新锐的思想和独特的视角,解读当前文化和文化界,是文化随笔一种新的解读。

散文新名词层出不穷

湖北教育出版社曾推出一套《新媒体散文》丛书,按地域分东、西、南、北、中五卷,几乎囊括了全国活跃在新媒体上的知名作者。丛书引起媒介和读者的广泛关注,首先在于它的命名。“新媒体散文”的作者以专栏撰稿人和自由撰稿人为主,包括部分以专业文学创作成名的诗人、作家。他们的整体素质明显优于传统作家,拥有较高的学历、稳定的职业和经济收入,其生活方式和写作立场、趣味也与后者判然有别。其次,新兴媒体是孕育出新媒体散文的产床和摇篮。它对专栏写作者的要求近乎苛刻,包括字数、内容、情调、文风等,而以可读、好读为第一准则。第三,新媒体散文的读者有着与其作者大体相同的生活背景、思想观念和文化品位,形成了短(七八百字)、快(反应快,传播快)、软(个人化写作)、幽默诙谐、优雅精致的特征,其吸引力、影响力和读者覆盖面已远非传统散文所能比拟,使读者在休闲的感觉中体味文学却会让人感觉到文学的魅力。

年初,中国文联出版社的“深呼吸散文系列”也让人眼前一亮,整套书的策划非常严谨,祝勇、张锐锋、庞培、周晓枫每个作家的两本书,一为彩色插图本,一为黑白插图本。插图显然经过精心臻选,如同歌曲里的优美的和声,每幅均与文意相同,在新的层面上扩展了文本的阅读空间。“深呼吸”这个动作中蕴含着的新鲜湿润的气息、那副安逸与享受的表情,显得尤为温和自在。

散文的新名词层出不穷,或是针对一个新的散文写作群体的出现,或是描述一种散文写作态度,或是张扬一种散文理想。所以,新的命名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否提出了和散文写作本质有关的东西。散文家赵丽宏把好散文归结为三个因素:情、知、文。情即感情、真情,知即知识、学养,文就是独特的个性文字和与别人不一样的表达方式。赵丽宏认为,散文是非虚构的文体,如果散文可以虚构,还不如去写小说。老一辈作家的文字最打动人的就是真诚,冰心曾说过一句话:真就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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