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富恩特斯是墨西哥著名作家。评论家认为他是进入21世纪的墨西哥的大知识分子,而且是一位360度的知识分子。
1928年,富恩特斯出生在墨西哥城,由于父亲是外交官,他的生活常常飘泊不定。7岁时他便开始写作,11岁在智利发表第一部小说,其中开篇写的是一枚在地球上转动的硬币的故事,这也许印证了他当时的生活情景。
富恩特斯在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法律系毕业后,遵从父命,当了医生,但他自己心里明白,他终究要成为一个作家。于是,他开始游历欧美各国,还曾作为剑桥大学拉丁美洲研究院教授,在英国讲学一年。回国后他主办了《墨西哥文学杂志》,开始从事文学工作。1958年,他出版了代表作之一《最明净的地区》。这部小说淋漓尽致地揭露了骄奢淫逸的富翁、唯利是图的奸商和看风使舵的政客的嘴脸,被誉为“现代墨西哥的总结”。这部作品使富恩特斯一举成名。欧美文学评论界公认,他与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秘鲁作家巴尔加斯·略萨、阿根廷作家胡里奥·科塔萨尔一道,是拉美文坛上出类拔萃的大作家。
成名后的富恩特斯,不但他的作品触及现代社会的大问题,而且他本人也常常大义凛然,勇于向政府进谏,敢于斥责墨西哥议会、政党和司法。身为前执政党革命制度党党员和驻法国大使(1975-1977)的他说:“必须批评议会,因为它还没有组织得像一个真正独立的议会;必须批评政党,因为它们正处于一种深刻的危机中;还必须批评司法的职能。”
富恩特斯是一位多产作家,同时还是记者和演说家。他认为思考和写作是对自然秩序,甚至神圣秩序的一种挑战。他不但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且能用英语写散文。但他坚持自己的小说必须用西班牙语写,“因为我崇尚、热爱西班牙语,我是塞万提斯文学之子,我的根扎在它的身上”。
富恩特斯是位善于吸收西班牙文学精华,善于将多种表达方式融为一体,勇于在创作技巧上革新的杰出作家。他已经创作出一批真正的人物形象,触及到一些具有历史意义的重大主题。他的名著颇多,除上边提到的《最明净的地区》,还有《良知》、《阿特米奥·克鲁斯之死》、《渊深源远的家族》、《换皮》和《神圣的地方》等等。
《良知》是一部触及现代社会大问题——要灵魂还是要金钱——的小说。其主人公是一个西班牙移民之子,他在西班牙内战结束后来到墨西哥。他年纪轻轻,便喜欢钻营投机,挖空心思谋到一个位置,又爬到领导的岗位,后来还成了牧师。可是有一天,他在妓院遇上了自己的叔叔,发觉自己的虔诚与理想毫无实际价值,与社会现实相距十万八千里,他的精神崩溃了。于是他想:主宰现实的只有一个上帝——金钱,而金钱的另一面是权力。为了取胜,一个人不得不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背叛自己的良心。作者通过这部小说,深刻地抨击了宗教与人对金钱的迷恋和对暴力的倾心,具有鲜明的现实意义和影响。
富恩特斯虽然已经年过7旬,但仍孜孜以求,不停地创作着。他刚在墨西哥推出的新作《我相信这个》是一部个人字典。他说,今后的写作计划是再创作两部有关墨西哥的书:一部是《布拉德》(Blade),写的是一只袭击墨西哥城的吸血蝙蝠的魔幻故事;另一部是政治小说《鹰椅》,这部小说将与2020年的墨西哥总统官邸有关。
墨西哥学者埃曼努尔·卡瓦略在《19世纪墨西哥文学批评词典》里对卡洛斯·富恩特斯作了这样的评价:“我现在自问以前的问题:当21世纪开始时,在墨西哥有大知识分子吗?我认为很少,只把卡洛斯·富恩特斯留给了我们,他是一位360度的知识分子。他同样写小说与故事,或作精彩的讲座;我要这样说,尽管他的部分著作,我并非认可。”
富恩特斯的学识与人格力量是很少知识分子可以比翼的。拉美的贫困与落后同欧美的发达形成鲜明的对照,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刺激,促使他以比较的手法观察与思考拉美不发达的原因,进而提出解决的设想。他说过:“我希望给我的人民幸福与进步,但是,我也希望大家别忘记,历史不是完美的,我们是容易受骗的可悲的人们,尽管我们有能力创造更好一点的社会。”
富恩特斯具有富于幻想的天性,他的作品使得欧美读者,特别是英国读者惊奇不已。因为拉美的现实就是如此:从大自然到周围环境,天天都有带着神话色彩的事发生,而富恩特斯就是力图将社会与个人、现实与神话、历史与现状、物质世界与精神活动熔为一炉,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再妙笔生花,创作出一部部内容崭新丰富、题材多姿多彩,形式别具一格的作品。因此,他于1967年获西班牙“小丛书”文学奖,1977年获委内瑞拉加列戈斯文学奖,1979年获墨西哥雷耶斯文学奖,1987年获西班牙塞万提斯文学奖。他是诺贝尔文学奖的多次提名者之一,并在1996年5月2日被瑞士《周刊》列入18位世界杰出作家的名单。
如果要对富恩特斯做个概括的话,那么我们不妨引用《回归本源》一书中的这段话:“35岁的卡洛斯·富恩特斯已是墨西哥具有革新精神的大作家之一;两部优秀长篇小说《最明净的地区》和《阿特米奥·克鲁斯之死》将他置于拉丁美洲小说新潮流的前列,……巴列霍后来回顾说,卡洛斯·富恩特斯是一位扎根于墨西哥美妙神话的世界性小说家,笔锋犀利风格清新的杂文家,乐于帮助同代人的学者;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满腹经纶、学识渊博、品德高尚的他,说着三种语言,昂首阔步地充满自信心地遨游于半个世界;口才令人陶醉,笑容自然亲切,举止日益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