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不足的是，文章一开头就没有交代清楚论战的对象。文章说：“2003年3月10日《北京日报》上季老的《学术大师能不能超越》一文，题目是个问式，实际结论相当肯定：‘一句话，学术大师是不可超越的’”。此后文章一律以“作者”代替“季老”。这就把读者引入云里雾中：此“季老”究为谁？当然，我猜想此“季老”大概指北大著名教授季羡林，我想学界人士也都会这样猜。然而，“猜”毕竟是“猜”，至于猜得准确与否，就不敢十分肯定。那么，你去查《北京日报》去吧！可惜我身在北京以外，平时见不到该报；我想全国多数读者的情形也是如此。既然是这样，王义宇先生为什么不明白告诉读者他的论战对象的真名实姓，而用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尊称呢？我猜想大概是为了对“季老”的尊敬。不错，中国的道德传统讲究“为尊者讳”。对于名人、大师，应该尊崇，这是为人、为文的美德。但是，讨论问题不把论战的对方明白告诉读者，这对读者恐怕也是不够尊重的吧？
这个问题的背后恐怕还是隐藏着一个如何对待权威的问题。《中华读书报》“家园”版曾发表王彬彬先生《呼唤权威对权威的批评》一文，我响应王先生的号召，也曾在该版发表《为什么不能对权威说“不”》一文，指出：“吾爱吾师，更爱真理”，在学术问题上不仅权威可以批评权威，无名小子也可以向权威置疑，只要你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就是说，在学术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就拿王义宇先生这篇短论来说，正如前文所说，我认为是充分说理的，而“季老”的文章确有绝对化的不当。这样的讨论不是很有益处的吗？所以，尊重权威不等于迷信权威，向权威讨论问题是很正常的事，也是正大光明的事，完全不必躲躲藏藏，不敢点出对方的名字。
我相信，真正的大师绝不会因为你向他讨论了问题就会不高兴，甚至嫉恨于你。如果这位“季老”真地是指季羡林先生，我也相信季老不会在意于此。
因此，我们应该提倡在学术问题上要敢于大胆争鸣，而不必有所忌讳；对权威可以而且应当直面讨论问题，而不该把读者引入云里雾中，弄个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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