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理角度看,厕上读书对身体究竟有无弊端,我不得而知。事实上,许多人都有这种阅读习惯。我辈书虫,更是到了手上没握一卷,几乎就不能顺利“解决问题”的地步。贾平凹在《好读书》一文中说:“读书人上厕所时间长,那不是干肠,是在蹲坑读书。”不妨将此美其名曰为“有文化的如厕”。排泄本非雅事,且难免某种气味,但一卷在手,“化腐朽为神奇”,厕上书香,善哉!
至于在“厕上”之特定时空条件下,以读什么书为宜,这难定于一尊。通常是那种休闲性的、相对轻松和在翻阅上可随时起迄的读物。很少有人会在厕上捧一部艰深的、在内容和形式上都显得沉甸甸的厚重之著。刘兵在提及其“防水书柜”时说:“查一查在那个书柜里放的书,也可以算做是一种个人对优秀休闲读物的评选吧。”韩步华则根据其不同的生理反应,来选择相应的读物。他说:“因着凉肚子呱呱叫,小资类作品最妙不可言,和九曲十八弯的肠道有一种天然的诗意呼应。上火引起了便秘,名人传记的功效就显示出来,那种掠夺式的自吹自擂引起的震怒,能够促使肠胃里的大气压迅速增大,足以摧枯拉朽。”至于我本人,“届时”爱读一些当代中国先锋诗歌或所谓的“纯诗”。本人肠胃功能不佳,排便时多有不畅。读先锋诗歌之感受,和我当时的肠胃感不乏异曲同工之处;而“纯诗”之气味,和我在“当下”之所嗅,也多少不乏相通处。
诗人们看到上面那两句话,也许多有不快。其实,能被我带入厕中之书,当有荣幸感。我不同意韩步华说的“家厕是除故之所,也是文化垃圾中转站”的说法。如厕是日常生活之“大事”,马虎不得;厕上所读之书,也同样不得马虎。因为它在被读之外,还兼有营造“导尿排便”之氛围的“另类”功能。当初有人为诋毁鲁迅,说自己每次如厕时,随手扯下一页《呐喊》,一纸“两用”。我看说这话的人,显然不解“厕上书香”之三昧。倘若本人出了一本书,而有人愿带它入厕,我当欣欣然。
写到这里,忽然感到“内急”,还是赶紧先找一本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