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先生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我们可以从两方面考虑:一是“我们是不是已经提出了目前国际人文社科领域的前沿话题”,二是“是不是能够把它准确流畅地表达出来”。其实,这两点只是问题的一方面,甚至是次要的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当今的国际学术舞台上,到底是谁在控制着发言权?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即使我们提出了前沿话题,即使我们的表达流畅无比,在国际学术舞台上,仍然不会听到我们的声音。倒是一位德国汉学家卜松山说出了我们羞于说的话:“欧美的经济、科技与文化优势,导致实现其在文化、美学对话中的霸权。西方握有世界文化的优先权,正在似乎不可逆转地将西方的文化原则与价值观推向全世界。”(王羲微《卜松山的“期待视野”》,2003年9月5日《文汇读书周报》)在这种情况下,王宁先生一再强调的“在人文社科研究方面,与国际接轨并不意味着与西方接轨,而是意味着与西方进行对话”就根本无法实现,只能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
话虽如此,但现状是:我们的学术文章如果没有几个外国人名似乎就显得没有水平,我们的学术期刊如果不设立英文摘要似乎就显得不够档次,我们的学者如果不能用英语在国外期刊上发文似乎就显得少点资本,一句话,如果我们的学术研究和学术期刊不被国外学者认可或没和外文沾点边,我们就好像对自己的东西信心不足,说话也没了底气。说到这里,我们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老问题: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我们只想问一问我们的学者:当你们在与洋人进行学术交流之际,你们还敢不敢用汉语说话;你们对自己的学术成果还有没有自信;面对洋人不屑一顾的神情,你们有没有勇气甩出一句:“举世之人不可我,我亦不可一世?”
这样讲并不是要否定进行国际交流的必要性,而是觉得我们谋求与西方对话不能以失掉学术研究的自信和尊严为代价。面对国际学术交流中的尴尬,我们与其处处碰壁,不如面壁十年,或许杜牧当年的那首诗至今还有意义:胜败兵家事无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