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报：希拉里《亲历历史》的中译本自8月初出版以来，到目前为止销售量大致达到多少了呢？
章祖德：目前具体的销售数字我们还不太清楚，但是首印的10万册已经全部发出去了，而且已经又重印了几万册。现在《亲历历史》的印数已经逼近叶利钦的自传《午夜日记》了。
读书报：译林社是何时关注到希拉里的这本自传的？
章祖德：我们关注到这本书的时间比较早，基本是在美国前总统克林顿任职到期的时候。因为按经验来说，刚卸任的总统或其夫人一般都会着手写作回忆录，把在任时不宜多讲的一些事情、内幕讲出来。这首先就很符合读者的好奇心理。而且由于克林顿的白宫岁月很具有故事性，他的家庭关系也很惹人关注，所以我们想如果能拿到他或他夫人希拉里写的回忆白宫岁月的书，那销量肯定会很不错。再加上我们也从一些渠道得知克林顿和希拉里都在写自传，所以我们就特别关注这方面的信息。
读书报：译林社是与什么人联系购买《亲历历史》版权的？是希拉里的经纪人吗？
章祖德：不是。没有跟希拉里直接联系。我们是通过美国的版权代理公司和《亲历历史》英文版的出版商西蒙舒斯特出版公司谈的。主要方式是通过电子邮件来往。
读书报：当时有国内的其他出版社也关注到这本书了吗？
章祖德：《亲历历史》不像《哈利·波特》，它的版权引进过程其实挺平淡的，没有那么多国内出版社争抢，这也可能是因为我们行动得早吧。据我了解，当时只有大约三四家国内出版社在和西蒙舒斯特公司联系，但具体是哪些出版社，开了什么价钱等信息，属于商业秘密吧，我们没有打听。我们相信，凭着译林社在当代外国译作出版上的品牌优势，我们有很强的竞争力。而且，译林社两年前出版的叶利钦的自传《午夜日记》就做得不错，发行量也有16万多册，所以美国的版权代理公司对我们社比较信任。他们跟西蒙舒斯特公司讲了这个情况，后者也比较满意。所以我们社对拿到这本书的版权很有信心。
读书报：希拉里这本书英文版的稿费开出了800万美元的天价，那么译林社获得这本书的中文版权是以什么样的条件？
章祖德：前一阵一些媒体报道说我们花了15万美元拿下这本书。其实没有这么多，我们一共付给西蒙舒斯特公司2万美元的预付金。
读书报：能透露一下这本书的版税吗？
章祖德：就是按正常的版税。
读书报：出版社用了多少时间决定购买这本书的版权？
章祖德：从关注这本书到最后签订合同，前后有近两年的时间，但是从我们真正和西蒙舒斯特公司联系上，到最后谈下版权，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双方之间的电子邮件来往大约有三四个回合，就定下来了。
读书报：这么简单啊？当时出版社内部没有反对意见吗？
章祖德：也有，主要是觉得2万美元的预付金太多了，因为《午夜日记》的预付金只有1.2万美元，比希拉里的少8000美元呢。他们希望能够跟西蒙舒斯特公司再谈谈，把钱降下来一些。
读书报：最终预付金还是没有降，译林社为什么这么答应下来了？您能够详细讲讲当时出版社是怎么考虑的吗？
章祖德：虽然说政治家的回忆录并不一定都好卖，但是就像前面说的，我们考虑到希拉里和克林顿的故事会比较吸引人。8年的白宫生活，那么多重大国际国内政治事件的背景，弹劾总统风波、莱温斯基事件、白水案等焦点事件和个人感受叙述等等，以及希拉里本人怎么从一个平民女子奋斗成功的经过，都会对读者产生强烈的吸引力。所以我们社社委会开会讨论认为，只要宣传营销得当，《亲历历史》在中国一样会卖得很好。我们跟西蒙舒斯特公司商量能不能减少一些预付金，所以我们的谈判有三四个回合嘛。但他们很坚持，不让步。我们考虑外国出版商他们做事还是比较理性，不会漫天要价，而且我们对这本书有信心，也觉得我们社可以做得好，大致计算了一下投入产出比，就基本全部接受了他们的要求。而后来据我了解，那几家和译林社同期竞争的国内出版社，就是因为希望能再把条件谈得优惠一些，在和西蒙舒斯特讨价还价。我们社因为决心下得快，没与外商扯皮，所以才会这么顺利地拿到这个版权。
读书报：我看到一则消息，说国外有人质疑希拉里的这本书是否真的会像出版商预期的那样畅销，那么当时决定引进时，译林社是否担心这本书在中国市场会水土不服？有没有担心过这本书会赔本赚吆喝？
章祖德：希拉里的自传不像一般的当代译作，我们社立志于一定要拿到它的版权，可能经济效益还不是第一位要考虑的。而且我们算了一下投入和产出，肯定不会赔。
畅销书的水土不服，多是指那些文学畅销书。由于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文化背景、情节编排、叙述方式、思维习惯等方面的差异，有可能会导致读者在接受和领会作品精髓上的障碍。但是人物传记则不存在这个说法。一个人去读人物传记，他是想了解这个传主的生平、奋斗史、政治看法等等，这是不分国籍的。克林顿和希拉里也是中国老百姓所熟知的政治人物，像他们的政治主张、家庭关系、一些国际大事的背景和幕后故事等一样会被中国读者所关注。所以我们一点都不担心中国的读者会不接受这本书。
读书报：出版社从获得版权，到最终出书，一共用了多少时间？
章祖德：50多天。我们社6月2日拿到英文版的清样，就马上组织译者全力以赴地翻译，为了抢时间，这本书在出版的各个环节都享有优先权，就是在审校环节上花的时间比较多。
读书报：译林社在一年半以前就获得了希拉里自传的版权，可直到英文版《亲历历史》上市后三天才突然在一些报纸上发表严正声明，随后关于这本书的消息才陆续见诸报端。这让很多人都觉得挺突然。那么为什么译林社这么长时间保持低调呢？
章祖德：可能大家都习惯了《哈利·波特》那样轰轰烈烈的版权大战了吧。我们低调一是因为这个购买版权的过程本身就比较平淡，当然更重要的出于营销战略的考虑。如果我们获得版权的消息发得过早，在国内还没有对希拉里自传卖得800万美元稿费这个事情特别关注的时候，那么不一定能引起人们的注意，达不到我们希望的宣传效果。而且如果说得早了，让一些不法书商注意到了，那盗版本肯定就要出来了。我们社从《魔戒》被盗版的事情上已经吸取了教训，不仅我们获得版权的事没有张扬，而且在中译本正式出版前也一直对书名保密。这样做也是出于对市场完整性的保护。所以我们发表版权声明选在英文版面世后的几天，与美国媒体的报道相呼应，借势造势。事实表明我们的这个做法是成功的。
读书报：我也了解到一些消息，就是希拉里不知疲倦的促销活动为她这本《亲历历史》的销售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希拉里已经在欧美一些国家都进行了签售活动，那么她是否会到中国来为她自己的书做宣传呢？
章祖德：希拉里的版权代理人确实提到过希拉里会进行全球性的推销活动，我们社也十分欢迎她到中国来，并已经为此做了一些准备。但是，她的中国之行最终能否成行目前还说不好。不过我们还是在积极争取希拉里能在适当时候来中国签名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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