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多林金德斯利有限公司(DK)高级版权经理Deborah Coates每年来两次北京,她说:“我一直很忙,几乎没有机会离开展位,整个会场人很多,DK长期以来一直和中国出版社有合作,我感觉到中国图书市场发展得越来越好。”日本出版贩壳株式会社经营战略室铃木悟志则用“非常有朝气”来描绘2003BIBF,他和Deborah Coates一样忙得团团转。英国泰晤士与赫德森出版公司(THAMES AND HUDSON LTD)亚洲区经理Simon Gwynn说:“我来到2003BIBF,感觉十分兴奋,这是一次非常棒的书展。”
的确,在BIBF现场,外国出版商很容易感受到中国出版业的发展,BIBF参展者之多、会场之热闹把中国出版事业的发展和全世界人们对BIBF的重视诠释得十分清楚。
日本讲谈社国际部版权经理佐佐木先生告诉记者:“这次是我第2次参加BIBF,第1次是在1990年,20多年过去了,BIBF变化很大,中国出版社的展位变漂亮了,他们的图书也变得丰富、精美了。外国参展商越来越多了,今天我看到韩国出版社共同组织起来参加书展,这在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
从第2届开始就一直参加BIBF,2003年已经是第9次来到BIBF的Rainer Justke来自德国著名出版公司施普林格(Springer),他不无感慨地说道:“比起我第一次来到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BIBF有了很大的变化,首先中国参展商的地域范围越来越广,不单有来自北京、上海的出版社,还有其他各地的出版社,从前我在BIBF只能和少数几家中国出版社交流,但今天我和50多家出版社有约会;其次它已经变得更加国际化,我认为2003年的BIBF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它是过去一年中最大型的书展之一。”
就连法兰克福书展国际部项目经理Hans-Michael Fender也表示了对北京国际书展专业素质的认可,他说:“从1996年以来,我5次来到BIBF,BIBF的变化之大让我十分惊讶,书展上的图书越来越精美,展位的陈列设计也进步很大。”
当然,频繁出入世界各大国际书展的外国参展商们并不认为BIBF的方方面面都已经完善了。英国泰晤士与赫德森出版公司亚洲区经理Simon Gwynn说:“我们的展位只有2个射灯,我希望能增加2个,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需要再付135美元,我觉得这实在太贵了,所以,正如你看到的这样,我们就只用了2个射灯。我希望展位费用更低廉一些,观众进场更容易些,这样会有助于BIBF越做越大,吸引更多的参展商和观众。”
服务问题是记者问及BIBF的不足时被提到次数最多的,到BIBF交通难,在BIBF吃饭难、喝水难成为外国出版商在BIBF的一大困扰。为了避免交通的麻烦,一些参展商提前住到了北展附近的饭店,施普林格的版权部经理Rainer Justke笑着说道:“我住在北展对面,这是吸取以前的经验的明智之举。”记者在采访英国DK高级版权经理Deborah Coates时已经是下午3点,她有些无奈地说:“我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因为吃东西要排队,我只能吃些饼干。在法兰克福书展,会场内有很多吃饭的场所,也有一些类似酒吧的地方可以休息和交谈,我想服务好些会对BIBF更好。”
虽然因为条件所限,BIBF在服务和组织上还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并不影响外国出版商参加BIBF的热情。Rainer Justke表示:“的确,在法兰克福书展,会场就有很好的酒吧,但我到北京不是来吃、来喝,而是来工作,那些服务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所以我并不抱怨这些。”。
但此次BIBF的举办时间却几乎遭到了一致的质疑。一直高度赞扬BIBF的Rainer Justke说:“BIBF唯一让我觉得有问题的是时间,BIBF离即将举行的法兰克福书展太近了,我们不得不匆忙从北京撤离准备参加法兰克福书展的工作,我相信,这是一些外国出版商没有到BIBF来的重要原因。”DK高级版权经理Deborah Coates也说:“因为法兰克福书展的缘故,我星期天必须离开北京,周一就得出现在办公室,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作为一个大型国际性书展,BIBF应该离法兰克福书展时间远些。”此外,Deborah Coates还提到了中国举办书展的地点和频率问题,她说:“中国在很多地方做书展,比如北京、上海都有,但对于外国出版社来说,来一次不容易,来两次就更不容易了,中国最好决定每年在一个地方做一次最大型的书展,不然的话,外国出版商分散到各地书展,哪一个的效率都不会高。”
对于国际性大型书展,其最重要目的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国际书展应该是一种文化交流还是一种贸易交流?BIBF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怀着不同目的来到BIBF的海外人士有着不同的看法。
日本讲谈社国际部版权经理佐佐木先生说:“比起13年前,中国出版物的质量变好了,中国出版社的策划编辑能力也增强了,所以中国的出版社对于讲谈社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实际上,近年来,中国无论是进口还是出口版权贸易,都出现了大比例的增长,BIBF已经实现了从文化交流到经济交流的转变。”DK高级版权经理Deborah Coates则从DK这一大型国际出版公司的角度来探讨这一问题:“DK的书十分国际化,对DK来说,版权贸易是我们参加书展最重要的目的,书展的情况一般是卖书或者是版权交易,外国出版商到BIBF来最重要的是与中国出版商进行版权贸易。”香港联合出版集团总裁、商务印书馆(香港)有限公司总经理兼总编辑陈万雄说:“现在,从香港、台湾来的参展者更多了,这是因为大家明白了通过BIBF可以加强出版合作的机会。以前很多人是随意地来看看,现在参加BIBF则有更强的目的性,绝非应付,做生意的气氛在BIBF越来越浓。我认为书展是否成功的标志是看能不能做生意,生意能做多大。”
意大利此次只有两家出版社参加BIBF,它们是米兰的Giorgio Nada出版社、维切利的White Star出版社,但意大利大使馆组织了一批精美的图书来到BIBF,意大利使馆文化处的Ombretta Melli说:“陈列意大利图书的主要目的是希望通过BIBF介绍意大利的图书出版情况和意大利文化,完全没有经济目的。我们特别希望更多的出版社能自己参加BIBF。”法兰克福书展国际部项目经理Hans-Michael Fender说:“法兰克福书展(FIBF)可能已经具有文化事业的意味,而不单单是做生意,比如说我们在这次BIBF上,安排托马斯的签名售书活动就是文化性质的活动。可以说,FIBF像一个混合体,而BIBF现在还是一个以做生意为主的书展,当然我想以后BIBF中的文化因素可能会进一步增强。”
无论海外参展商者对国际书展的作用如何定位,对BIBF的看法如何,毫无疑问,目前,BIBF最吸引外国参展商之处是它提供了一个与中国出版社交流的机会和空间。对于大部分国外参展商来说,来到BIBF意味着与中国出版社进行版权贸易的商机,版权贸易已经成为BIBF吸引世界各地出版商的主要内容,也成了外国参展商来到BIBF的主要目的。DK与中国30-40家出版社有不同程度的合作,有的合作时间很长,这次通过BIBF又加深了与外文出版社、江苏少儿出版社、吉林美术出版社、浙江少儿出版社的交流,Deborah Coates表示未来几年DK还要以版权贸易为主继续与中国出版商的合作。每次BIBF从不缺席的日本出版贩壳株式会社此次搜集了日本各出版社各领域图书2000多册来到BIBF,其儿童教育领域的图书已经与中国多家出版社达成合作意向。施普林格在与中国的版权贸易中已不局限于卖版权,而开始从中国出版社购买版权,如高等教育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科学出版社,甚至有可能涉猎中国期刊。
施普林格的版权部经理Rainer Justke用一句十分通俗的话说出了大多数海外参展商的心声:“如果要和中国出版社做生意,到BIBF来是最好的选择!”
当记者要求被访者对BIBF和其他国际书展做一个比较时,几乎所有人都会笑着说:“这太困难了!”事实正是如此,BIBF立足于中国市场而与世界接轨,发挥着世界图书市场不可取代的作用,对BIBF和其他国际书展进行简单而平面的比较并无意义,但正是在比较中,我们发现了BIBF的特色和生命力所在。
Rainer Justke说道:“毫无疑问法兰克福书展是世界上最大的书展,要比较BIBF、FIBF或其他书展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我认为BIBF比美国国际书展组织得更好,在ABA能看到大量文学类出版社,但很难看到教育、科学、医药类出版社,同时,ABA更多的是为美国国内的读者服务而不是为出版界服务。而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际书展,其展览范围更广泛、其作用更加专业化。”日本讲谈社国际部版权经理佐佐木先生说:“东京国际图书博览会是一个以面对读者为主的博览会,并不是名副其实的书展。虽然BIBF还是以中国出版社为主体,但我相信BIBF以后会成为亚洲最大最好的书展。”看来,BIBF作为为出版界服务的专业书展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BIBF已经发展成出版贸易和出版界交流的平台。
DK高级版权经理Deborah Coates一语中的地指出了BIBF的根本立足点:“各个书展都有自己的不同目的,这与主办国和参展商的需要有关,我们如果想要与日本参展商做生意,当然是去东京国际图书博览会,来BIBF则是要了解中国的出版动态,与中国出版社合作。BIBF为我这样希望与中国出版社合作的人提供了绝佳机会。”
当然,国内外出版人士对BIBF与法兰克福书展、伦敦书展的差距并不讳言。香港联合出版集团总裁、商务印书馆(香港)有限公司总经理兼总编辑陈万雄说:“比起法兰克福书展、伦敦书展来,BIBF还有很大的差距,比如说世界性。法兰克福书展历史悠久,我们在整体规模上不能与之比较,他们的操作管理、会场设备也比BIBF好很多。”法兰克福书展国际部项目经理Hans-Michael Fender则说:“法兰克福从最初有书展开始到现在已经有200多年了,现代意义上的书展也有55年的历史了,中国的BIBF才10年历史,BIBF发展10年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陈万雄认为BIBF在意识到自身差距的同时不可妄自菲薄,他对BIBF十分有信心:“BIBF发展至今天,绝对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国际版权贸易书展之一。法兰克福、伦敦、巴塞罗那书展十分重要,它们都是靠历史营造出来的,我们没有必要在短时期内跟法兰克福书展比,那是不现实的。我认为BIBF应该办成一个亚洲最重要的国际性书展,不是指亚洲范围内的,而是世界范围内的。要让全世界意识到,要打开亚洲市场,就得到BIBF来。”Rainer Justke也说:“事实上,BIBF已经开始成为全世界瞩目的国际性书展,它会超越台北、香港的国际书展,成为亚洲最重要的国际书展。”
中国有着巨大的图书市场,国内出版界几十年的努力积累了相当的出版力量,已具备了在世界范围内进行版权贸易的力量,具备了参与世界出版竞争的力量。以中国市场为立足点、以中文出版与世界交流为接触点的BIBF会日益发展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