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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评不能自说自话

2003-09-2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近日读龙应台自选集《女子与小人》,其中写“女子”的一辑叫“美丽的权利”,均属杂文、时评,共136页;而真正属于龙应台所写的文章,合计13篇,62页;其余24篇,74页,均被冠以“回应与挑战”的题头,即都是别人响应或回击龙应台的文章。读杂文、时评,就像看吵架,非得如龙应台这样的编法,两方对骂,听起来才过瘾。时下的杂文、时评,总是自说自话的多;编出来的集子,更是一路地自说自话下去:能不让人看厌的,实在不多。

鲁迅的杂文集,有不少就是按吵架的对骂法编的,刀怎么来,枪怎么去,清楚分明。杂文、时评,都说继承的是鲁迅的传统,至少这一点没继承好。现在编报,只求某则事件在本报评过,新事来了,要的就是新评;辩难的文字不是没有,但太少,一些似是而非的说法,常常就没人驳斥,——据我的经验,纵有驳斥,也往往被编者挡在门外,——因为我就写过几篇驳难的文章,但都被编辑挡了回来,要发也发在别的报上。兴许在编辑看来,自己发出相互驳难的文章,就像自己打了自己巴掌,是尴尬难堪的事。殊不知,报纸并不负有对任何事件都进行终审的义务与权力,尤其是一些是非曲直甚需一辩的事件。公众需要知道的,不仅仅是怎样说,还包括为何这样说。

由于杂文、时评是可以自说自话的,没人驳难,便不用深思细虑。时评家因此都成了写坛快手,什么都敢说,倚马能千言;事件来得快,评论跟得快,而真正经得起推敲的并不多。好在没人找麻烦,有找麻烦的也有编辑挡着。不快白不快,图个眼熟。要是出言不慎,是要被人驳个体无完肤的,敢率尔为文吗?

有些时评版,也会就同一件事,组织几篇说法各异的文章;但这几篇又往往是各写各的,演的是“三叉口”,大家自说自话,达不到在辩论中引向深入的效果。

如此这般,结果就是:讲道理的时评不少,被时评讲清楚的道理不多;时评看起来挺繁荣,激浊扬清的效果并不好。甚至于读者看热闹,看的也是半拉子戏文,没有下回可分解。

为杂文与时评的真正繁荣计,多一点叫阵的文章,如何?否则,日后编起集子来,要像龙应台那样,62页的文章能印成132页的书,没门。读者看你的集子,要像看龙应台的集子那么有趣,更难。——望杂文、时评作者与杂文、时评编者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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