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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意识与文学研究的视阈

2003-10-08 来源:中华读书报 杨剑龙 我有话说
文学研究是对于作家、作品、文学现象、文学运动、文学的发展与嬗变等的深入分析与评价,文学研究不应是缺乏文学史坐标观照就事论事的阐释,更不应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式的吹捧炒作,文学研究必须具有问题意识,通过研究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缺乏问题意识的文学研究必定是缺乏深度和力度的,其学术的意义和价值也就可想而知了。

阅读高旭东的新著《比较文学与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10月出版),最初我为该著视野的宏阔而吃惊:从对于比较文学类型的思考,到中西比较诗学的探究;从鲁迅、胡适、吴宓等对于中西比较文学研究贡献的考察,到对新文学的中西文化合璧、新文学语言的现代转换、新文学摄取外来文学的深层语法等的研究;从对文革文学、寻根文学、新写实小说的分析,到个性主义、启蒙主题、“围城”主题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中的演变,中西比较视野宽广,汪洋恣肆纵横捭阖,而构成该著的学术视阈与构思动力的是著者鲜明的问题意识,这也成为这部学术著作具有重要学术价值的关键。

高旭东是一位极富问题意识的学者,他过去对于儒家文化与基督教文化的比较研究、对于鲁迅的思想与创作的研究、对于“五四”文学与中国文学传统的研究等,无不贯串着其深入而深刻的问题意识,从浩瀚的文学史资料与文本的阅读中发现问题,在深入的思考中捕捉问题,在透彻的研究中分析问题,这构成高旭东文学研究的特色。该著的构想与撰写也表现出著者的问题意识。

作者正是建筑于这样深入与独特思考的基础之上的,对于诸多问题提出了独到而深入的看法。他反对中西文学平行比较中随意的比附,认为这不仅不利于中西比较文学的发展,而且足以败坏它的名声,“中西文学平行研究的可比性问题必须引起我们高度的重视,它必须受到文化历史背景的限制”。他认为中西比较文学应着力研究相异性,“相异性则会纠正中西诗学中概念的片面性”,“使我们看到民族心理和审美心理的差异,而且使我们认识到中西文学各自的特点,因而更有利于中西文学的相互学习,取长补短”。高先生是看到了平行比较研究中的“世界上任何两部作品都可以进行异同的比较”的现象,看到比较中过于注重研究其同、忽略分析其异,而提出了他独特的思考。

他在对于“五四”文学摄取西方文学的杂乱无章中,探究其中的“深层语法”,认为在感时忧国的中国文学传统中,“破坏传统的伦理整体和个性解放本身,都不是目的,救国救民才是目的”,这就构成了摄取的深层语法。在对于“文革”文学作文化反思时,他认为“将‘文革’完全归为‘封建主义’,并由此去否定中国传统文化,是对‘文革’的又一种误读”,指出“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角度看,‘文革’文学背离了以儒道为代表的精英文化传统,继承并弘扬了从五斗米道、太平道到太平天国的民间文化。从西方文化的角度看,‘文革’文学背离了‘五四’新文化运动对西方现代文化的置重……”注重从文化传统的视阈分析文革文学的文化渊源,显然就显得十分深入与深刻。高旭东研究中国当代作家面对现代化的双重选择,“从一种意义上呼唤现代化,从另一种意义上批判现代化”,他将“寻根文学”视为反抗工业化的现代文本,认为“新写实小说”的价值取向“是现代化受阻之时中国文人道家式的逃避倾向”。

综观该著,高旭东以问题意识切入论题,他反对一对一的“X与Y模式”简单化的文学比较,注重从广阔的文化背景中予以考察分析,强调在研究时“将全部复杂性考虑进去”,尤其是受影响的文本所产生的文化变异,这就构成了其研究视阈的开阔、研究问题的深入。虽然以新文学的传统挑战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略显牵强,虽然其对于新文学语言现代转型的分析略显简约,但由于著者鲜明的问题意识,使该著中对于诸多问题的分析探究中见出著者独到见解,使该著具有勿容置疑的学术价值。以问题意识左右文学研究的视阈,这是阅读该著给予我的重要启迪。(作者是上海高校文化研究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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