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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经济一体化的过程中,企业集群(Clusters)和产业竞争是市场主流。以塑造产业核心竞争力为目标的大企业集团的资源整合已经在全球经济中如火如荼地展开了10年之久。在这个过程中,一些以主权国家为支点的跨国公司被以全球经济为轴心的全球公司逐渐取而代之。沿着生产和服务一体化价值链延伸的产业整合早已从境外跨入中国市场,并正在有声有色地推广着。尽管体制改革和产权制度的进步对我们的企业家来讲,已是足以骄人的成就,但对于全球经济竞争,这只不过是有机会站到了市场起跑线而已。对刚刚习惯了企业竞争残酷过程的中国企业家们而言,产业竞争是一个全新的挑战。避开学理的考究,我们可以大略地区别企业竞争和产业竞争的特点:企业竞争是个体的、利润导向的、零和决策的以及有管理边界的(如产业领域、经济区域等),而产业竞争则更是集群的、市场份额或价值链导向的、非零和决策的以及无边界的。即便掌握了基本的企业竞争本领,面向未来的中国企业家必须要熟悉诸如垄断竞争、政府管制、公共政策、价值链、产业空间、上下游联盟、物流战略、私有协议和外部化效应等等词汇,必须了解相关的产业竞争环境和资本战略。对于那些自恃在前20年企业竞争中获得优势地位而缺乏“创造性毁灭”之动力与视野的企业家们,产业竞争有可能是一个重大的生存威胁:可能会使十几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为人做嫁衣裳,成为驾御产业竞争强者的猎物。20年的企业竞争为中国带来了市场机制、开放政策、文明态度和成败经验等,我们面临的下一个产业竞争将为我们的社会带来什么呢?我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产业机制、国家政策、民众观念呢?这是我们观察的起点。遗憾的是,我们很少看到类似的研究。除了为专家和政策制定者服务以外,现存的浩如烟海的所谓产业经济的统计数据实在不能担负如此使命。我们不仅需要纸面上的百分数,也需要鲜活的、深刻的分析与正确的建议。
2003年的美伊战争和随之而来的国家站队与战后利益分配,5月份的八国会议及扩充到九国的动议,联合国机构含辱负重的艰难前行等国际政治的风云变幻,显然是国家利益层面的竞争与合作。很多时候仍然是希腊斯巴达以来的传统——强权引导正义,经济竞争的最高体现是国家主权利益的竞争。尽管在这一层面上,我们不过是要求一个稳定的政治环境和基本的国家权利,但这也需要强大的经济竞争能力的支持与威慑。国家竞争是全球经济与政治能力的竞争,它取决于在企业竞争和产业竞争基础上的市场机制的成熟与效率,也取决于政治制度和社会组织系统对于主流意识形态的表达方式与力度。尽管未必正确地体现文明的进步方向(如美伊战争),国家竞争往往被以为是以国家主权的张扬甚至称霸为最大成就。几百年来的资本主义演变和市场经济中心的迁移都明确地表达了从企业竞争到产业竞争,进而到国家竞争的基本轨迹。中国经济和国家主权要在未来的全球经济和国家社会中拥有相应的地位,就必须在今天的产业竞争中有所作为,甚至在若干要害产业中“先据要路津”。中国企业在过去的环境中有所成就,在若干次要的产业中有所领先的事实,除了依靠拼搏与改革之外,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我们尚没有强大到让那些全球公司视我们为竞争对手的地步。过去10年来,全球公司在中国看到的仍是一个巨大的需求市场和资源基地,并没有看到多少真正的商业对手。当我们的企业家自雄自壮地呼喊着要与全球500强企业较量一番时,他们听到了什么?未来国家竞争的坚实基础是今天的产业竞争,产业竞争的成败也是中国国家经济安全的保障。为有效地进入产业竞争的战场,中国企业家必须有高瞻远瞩之战略视野,有因势利导之学习能力,有合纵连横之胸襟,有坚持不渝的奋斗精神。
所有人都了解地图与城市的关系,没有人会用地图的观察取代对城市的造访和生活体验,因而《中国产业地图》并不以精确地反映经济统计现实为使命;反过来,即便长期生活在城市的人都会在不同的时刻依赖不断更新的地图来把握方位与走向,因而《中国产业地图》便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的营盘,即为关注中国宏观经济和产业动态的经济城市的居民——企业家们——提供一个竞争的导航。摆脱经济学家的激情灌输,我们可以有一刻静心的读图体验,见仁见智且均有所获;超逸统计学家的数据浪潮,我们可以有一处俯视的视野,高屋建瓴却把握要脉;独辟一个有别于政府管理部门的思路,我们可以有一种独立的判断,梳理思绪而运筹操作。倘辅之以业界先锋、专家(非名家)和实务操作人士的扼要点评,如同《中国产业地图》所期望的那样,则大可为企业家们所用。没有大谋略的企业是没有前途的企业,而没有产业地图于头脑之中,何以成为有谋略的企业家。《中国产业地图》是站在一个由学者和企业家组成的观察群体的思考角度,是面对产业竞争和国家竞争的初步导航。(本文作者为全球并购研究中心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