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窃抄袭不可为。剽窃抄袭为文人之大忌,可一些文人偏偏要冒此风险,小文人抄大文人,土文人抄洋文人,今文人抄古文人,高明者抄情节,抄构思,蠢笨者从头抄到尾,一字不改。虽说抄得痛快,偷得巧妙,然一旦事情败露,身败名裂,顶风臭十里,就再难立身文坛。
拉帮结派不可为。政客要结朋党,土匪爱拉山头,文人万万不可有此恶习。然而,现如今,也有一些文人沾染政客、土匪习气,拉山头,划圈子,占领几家报纸刊物为阵地,哥们姐们的文章哪怕是臭狗屎也照发不误,旁人外姓就是字字珠玑也弃之如敝屣。评奖评优,今天是张哥李姐,明天是王兄赵妹,或者干脆举贤不避亲,像某刊把大奖公然给自己的评委,某刊最受欢迎的诗人,自己的编委有近一半入选,笑骂由你,反正我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自吹自擂不可为。老婆是人家的好,文章是自家的好,文人自我感觉好在情理之中,但自吹自擂却不可取。有些文人,刚写过几篇短文,就敢在名片上印“著名作家”,有几本小册子问世,就以“文化名人”自居,三天两头有豆腐块变成铅字,就自命为“知名学者”。开篇善写忧国忧民文章者,敢称自己是中国的托尔斯泰;下笔爱编个长短句现代诗的,则欣欣然以“东方泰戈尔”面世,至于“一不留神就是一部《红楼梦》,至少也是中国一《飘》”,早已成了文人吹牛的经典名言。
攀龙附凤不可为。文人当有独立自尊的人格,要靠作品说话,以本事吃饭,大可不必仰人鼻息,卑躬屈膝。常见有些文人,无心创作,有志钻营,经常奔走于权贵豪门,热衷于和名人政要拉拉扯扯,吃饭合影,索要墨宝,而后精心装裱,挂在客厅,炫耀于人,以为登龙之术。或者花重金托关系,请名人显要作序,拉大旗当虎皮。偶见了名人权贵一面,受宠若惊,不知自重,马上撰写吹捧文章:走近××,或××二三事。阿谀之词,溢于言表,谄媚之态,令人作呕。
党同伐异不可为。是自己圈子里的,就拼命吹捧,不是自己山头的,就恨不得一棍子打死,文人相轻已发展成文人相攻。纵观文坛,“酷评”刀刀见血,一个也不放过,鸡蛋里硬是能挑你一堆骨头;“恶攻”专打痛处,揭隐私造谣言,无所不用其极。
互送高帽不可为。文人相攻固不可取,文人相捧也是恶习,可有些人却乐此不疲。你捧我是著名作家,我吹你是当代鸿儒;你封我是短篇小说之王,我指你为纪实文学大师;你称我是文坛神童前途广阔,我恭维你是文坛泰斗宝刀不老,端的是高帽满天飞,斯文尽扫地。
欺师灭祖不可为。鲁、郭、茅、巴、老、曹乃现代文学已有定评的大师、巨匠,可现在,某些文人却以攻讦这些前辈为时尚,谁叫骂的嗓门越大,谁就越引人注目。在他们眼里,郭沫若除了甲骨文,其他就一无是处;茅盾早期作品就是“主题先行”,后期作品更是“政治标签”;而鲁迅,“不过是一块臭石头”,他的批判国民劣根性“实际是抄袭法国传教士的思想”,“没有长篇,光靠一些杂文是无法站得住脚的”。的确,想在文学成就上超过大师是很困难的,或者几无可能,而骂几句大师,则是很轻松愉快的,既可出口鸟气,又能以骂求名,算是时下文坛快速成名或保持影响的终南捷径,但也为一切严肃正直的文人所不齿。
《菜根谭》说:“一点不忍的念头,是生民生物之根芽;一段不为的气节,是撑天撑地之柱石。”有所不为,世间文人当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