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铺(图)

2004-05-1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提起那个家来家有名，家住在绥德三十里铺村；四妹子好了个三哥哥，他是奴家的知心人。／三哥哥今年一十九，四妹子今年一十六；人人都说咱二人天配就，你把妹妹闪在半路口。”

这首一让人唱

起就心里酸酸的陕北民歌《三十里铺》，已成为中国民歌的经典。现在它常在城市里被音乐家们演唱，但很少有人提及这首民歌的作者常永昌，也几乎没见过有他的署名。但陕北绥德三十里铺村的老人们还念着这位一辈子不识字却会编歌唱歌的能人。这年3月，我来到三十里铺村。其时，常永昌已去世12年。但他的家还在，就是公路下边坡坡上的那孔破土窑。村里一个叫常伟的17岁后生看我画画，我问他，知道民歌《三十里铺》吗？他答听说过，但不知道那歌是村里常老汉汉唱起的。常老汉走后，他唯一的儿子去西安打工了，那土窑现由他的侄子住。窑里没有甚值钱的东西，看来常老汉活着时，家境够苦哩。村里人还指给我看“四妹子凤英”的家，他们用陕北人那瓮瓮的嗓音给我唱起那原汁原味的《三十里铺》。

后来，我知道了这首民歌唱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1937年，三十里铺村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当时男婚女嫁还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女子和男子甚至都不能拉话。这时，村里的四妹子凤英与三哥哥郝增喜自由相爱了―――“三颗颗荞麦九道道棱，人世上就看见三哥哥亲。”“半碗黑豆豆半碗米，泪珠珠掉到饭碗里；墙头高来妹妹低，照见墙头照不见你。”这心声怎能不感天动地。但是，他们最终还是“满天的云彩风吹散，咱俩的婚姻人搅乱；脚踩上石头手攀墙，眼泪珠珠滴在布鞋上。”同村的常永昌可怜他们不幸的遭际，就偷偷编唱了这首歌。后来，他在赶牲灵时唱起来，一位住大车店的有心的客人听到后就记下了。这以后，《三十里铺》就流传开来。它那像绵延的黄土塬一样悠长酸楚的曲调，向人们娓娓诉说着“三哥哥”的善良，叹息“四妹子为三哥哥受了凄惶”。三十里铺村的老人们还讲，现在的人唱《三十里铺》，谁也唱不出常老汉汉那个调，唱不出那歌里的真性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