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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美逗号战

2004-07-0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琳・特拉斯有一副滑稽可爱的面孔

“一个英国女人教训美国人怎么用分号,倒有点像美国人教训法国人怎么做沙司酱汁一样。”

――路易斯・梅南

本报记者康慨综合报道 英国女作家琳・特拉斯(Lynne Truss)讲解如何正确使用标点符号的《吃射走》(Eats,Shoots and Leaves)一书,是去年圣诞期间的头号畅销书,今年上半年在美国出版后,也爬上了畅销书榜的冠军宝座。但是,6月28日出版的《纽约客》杂志却刊发一位著名作家的文章,对这本头号“标点指南”大加挞伐。文章刊出后引起的争论,再度让我们看到了英美两国在文化上的一些矛盾和交锋。

该文的作者路易斯・梅南(Louis Menand)绝非等闲之辈,此君1980年获得哥伦比亚大学的英文和比较文学博士学位,长期担当纽约大学的英文教授,并曾以一本《形而上学俱乐部:美国思想小史》(The Metaphysical Club:A Story of Ideasin America)赢得2002年的普利策历史著作奖,其文章在《纽约客》和《纽约书评》上亦时有所见。

梅南的文章首先指出,《吃射走》号称标点指南,实际上自身便存在多处标点错误。弗兰克・麦考特(FrankMcCourt,以《安琪拉之灰》获得1997年普利策传记奖的美国作家)为《吃射走》所写的序言中,便有一处非限制性从句,前后应以逗号分隔,结果逗号不见,长句子一气呵成,理应判错。特拉斯本人的亲笔前言,也有一处撇号错置―――“printers marks”,应为“printer smarks”,以及两处分号用错。书中所用的分号,有一半都有问题,不是违反文法,便是毫无必要。此外,很多逗号的用法也是“飘忽不定,前后混乱和毫无根据”。文章还指出,《吃射走》中的许多圆括号,标注格式,甚至词与词之间的空格,都有不少硬伤存在。

梅南称特拉斯用的是一种“奇怪的文法”,而且,考虑到英语和美语有很多不同,因此,未经修订的《吃射走》对美国读者并不适合。特拉斯本人也说,书中指出的英国人常犯的标点错误,在美国可能根本不会出现。所以,这一部分责任主要应该由出版商来负。但是,“一个英国女人教训美国人怎么用分号,”文章说,“倒有点像美国人教训法国人怎么做沙司酱汁一样。特拉斯在标点上的某些违规之处,只是由于英国人的疏懒,但对于一本貌似事事我皆对的书来说,这可不是个好借口。”

特拉斯让人抓住了小辫子,路易斯・梅南对她不依不饶,大加嘲讽。“特拉斯写的东西最让人生厌之处,便是其前后不一,”梅南写道,“或许特拉斯该找个责任校对(copyeditor),要不然就是她的责任校对该找个责任校对了……她不断地违反文法,她还觉得这会让自己听起来像弗吉妮娅・伍尔芙呢。”

7月2日,英国《卫报》对梅南的评论做出了反应。任教于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CollegeLondon)的约翰・穆兰,在该报刊文,逐条反驳梅南对特拉斯的揭批,进而指责梅南不求甚解,借一本著名杂志的权威来标榜自己的正确,并暗指其文章多有偏狭,且有“红眼病”之嫌。

穆兰为写此文,特意与特拉斯的编辑安德鲁・富兰克林(Andrew Franklin)做了一番交谈,后者认为,梅南是个没有幽默感的家伙,因此误解了《吃射走》的目的,分不清该书并非文法指南,而是一本趣意十足的呼吁,为的是要大家注意生活中的标点问题。

为什么梅南这样一位大作家会对特拉斯如此震怒?穆兰的文章认为,事关美国人对外来文化的“一种深深的恐惧”―――英国人何德何能,竟然教育起美国人如何说英语?

特拉斯所著的《吃射走》自去年11月上市,销量已过150万册,其中在美国的销量便有80万册之多。为此,她还赢得了今年大英图书奖的“年度图书”大奖。书名《吃射走》来自一个熊猫因为标点错误而开枪伤人的小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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