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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文章为买书

2004-08-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看着我时不时地打印寄出一沓一沓的稿件,打字员小李禁不住脱口而出:“教导员,你写这么多东西有啥用?”我不假思索:“混点酒钱,再挣点电话费呗。”“你对酒没瘾,也不缺电话费。”显然,他认为我有些搪塞。但我又没能找出一句精炼的话,来作一番简练、准确的回答。

回到宿舍,习惯性地打开书柜,迎面新

旧不一、错落排列的各式书籍,散发着诱人的芳香。林林总总就像一座座标志性建筑物,无言地流露着我业余写作20周年的艰辛历程,骄傲地展示着在《中华读书报》的科学指导下读书、写作,再读书、再写作的喜悦与甜蜜。自我总结一下,业余时间搞点写作的动机,应该是“出卖文章为买书”。

成为流芳百世的作家,是身边许多同伴们,一个诱惑力极强的憧憬。直到一本崭新的稿纸买来,无力地挥洒起并不潇洒的所谓“笔墨”,一页一页地扯到封底还没有灵感出现时,才觉察出投身这个行当不容易,深不可测,伸手不见五指,简直太黑了。唉,写作两个字好辛苦!

阳光终于在1984年8月,我13岁那年露出缝隙,同伴姚秀峰奔跑挥舞着一张《白城农民报》,“国良,你的稿子投中了”,那神情简直比现在买彩票中了500万还要兴奋。我接过报纸,果然在“简讯”专栏找到了“本报讯杨国良报道”的47字消息,标题为“新风村养貉子多”,铅印的字迹让我格外温暖。不久,邮递员送来了我的第一张稿费单,但我并未立即取出,一来是不时地向他人炫耀,再就是揣在兜里,品味那种恋人幽会般的欢愉。直到邮局两次催领,才取出这“意义重大”的两元钱。

有钱也担心买不到好书,站在供销社的柜台前,反复掂量着如何用好“这笔书款”。买一本《文章写作六十法》,才0.56元,剩下1.44元就不知道咋花了。左思右想给爸爸选定一本《专业户养鸡新技术》。剩下1.05元,我找了个木匣子,上把锁,成为“购书专用基金”。一次看中了封面花花绿绿,煽动性极强的丛书,怎奈囊中羞涩,书买定了,却顶雨跑步4.5公里回到部队。后来认真一翻,连呼上当。购书消费数目最大的,当属参加4次写作函授的学费,算起来至少也有6000元。现在无意地碰到那些因冲动而购买的“无稽之谈”、华而不实类的“注水书籍”,总不免自责荒唐之至。

1995年,我就读南京政治学院,偶然一次在图书馆,结识了《中华读书报》,一见钟情,爱不释手,她真心的提示、告白,为购买书籍提供了把脉定向的依据。从此,在选择书籍内容和确立读书目标上,欣赏习惯发生着显著的变化。中学、务农、当兵服役阶段,侧重通俗的大众化的欣赏与满足对信息的需求,层次较浅。“及时雨”下得及时,恰恰滋润我在南京政院新闻系学习初期,我的读书导向开始急剧转变,侧重抓住在校求学的良好时机,极力在搭建立体的、稳固的知识结构上下功夫。毕业后从事宣传干事,任指导员、教导员期间,则侧重运用科学理论和励志类故事指导本职工作,消化别人的东西,提炼自己的实践体会,带领本单位争先创优。担任仓库勤务连指导员4年间,自己撰写文章相对较少,但注重引导战士发愤图强,竞赛似的研读我多年积累收藏的这些书报。划分两人一组,编辑《好战友月报》,后来相继有“豆腐块”发表在军区报刊,得到上级机关的关注。2000年3月,连队被评为沈阳军区“学习成才先进单位”,我被评为军区“优秀党支部书记”,除了奖状之外,军区组织部青年处领导送来各类书籍200多册,比我用稿费换书来得还快,战士们一饱眼福,我如获至宝。参阅这些资料,吸吮有益营养,接二连三地孕育出各种各样的稿件,都像女儿一样嫁上了报刊的版面。同年10月,我带着精心准备的课程《小兵也要践行“先进性”》参加军区教学比武,被评为“优质政治课”和“优秀政治教员”。教案刊发了,领导奖励了500元钱,这回,不敢奢望的高档的电子读物被领进了家门。

《中华读书报》推介的好书多,我所“遭遇”的尴尬也增多了。狭小的书柜早已承载不下日益膨胀的书报,于是,故乡老屋、山间哨所、城中陋室,每生活一处,都有一批拿不动的书籍暂存,成为藏书“根据地”。沈空机关大楼,那座离她已经8年的威严建筑,每每路过倍感亲切,究其原因,是因为在一个房间的不显眼处,仍然保留着我两个可爱的书柜。尽管转隶到沈阳军区联勤部已经4年了,与空军打交道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每年都忘不了与新接手的打字员套近乎:“8年前,我是这里的干事,那两个书柜,替我照看一下,等我家换了大房子就……”

清贫的我依然缺少配备书房、书柜的大房子,但书籍仍是一个挡不住的诱惑,持续添加。读好书与码汉字,一个简单的因果关系,两个互为循环的欲望,是那样强烈的牵引着我,一左一右,执着的拽着我的双手,挥之不去,难舍其一。究其原因,那就是,我总是有一种感觉,穿透迷雾,在不远的地方,在北京珠市口东大街5号,有一座充溢书香、播撒书香的殿堂,时时敞开爱的心扉,温柔地盯着我笑,饱含真情地对我进行指点……作者地址:辽宁本溪市桥头镇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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