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关于经典儿童文学的阅读,中国孩子除了安徒生就是格林。近悉,作家黄蓓佳对《牛郎织女》、《猎人海力布》等十个长期流传在我国民间的经典民间故事和民间传说进行高度艺术化的再创作,结集
“中国童话”是如何产生的
黄蓓佳向记者表示,一直以来,她都很是惋惜,曾经在中国各民族中世代流传下来的属于文学精华的东西,正在一天一天远离我们。尤其是现在的孩子,他们只知道有“白雪公主”,有“灰姑娘”,有“蓝胡子”,却不再懂得,还曾经有过“牛郎织女”,有过“海力布”,有过“河娃”。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她认为,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有更多的作家来做这件事,来将虽然具有朴素的美、但作为文学作品阅读远远不够的民间故事进行深加工、强化语言艺术之美,改编成为可以长久流传的语言文学。
她告诉记者,去年秋天,译林出版社赠她一册由他们翻译出版的《意大利童话》,600多页的巨著,是意大利著名作家卡尔维诺根据本国各地几个世纪以来用各种方言记录的民间故事资料,加以筛选整理和艺术加工,用现代通用意大利语改写而成,是一本“适合全意大利人民阅读”,而且便于“向全世界介绍”的意大利童话。伊塔洛・卡尔维诺(ItaloCalvino,1923 1985),是意大利当代最具有世界影响的作家。他于1985年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却因于当年猝然去世而与该奖失之交臂,但其人其作早已在意大利文学界乃至世界文学界产生巨大影响。一位文学大师却来做这样一件整理加工传统民族童话的工作,除了他对意大利民族的热爱,没有其他的解释。
再三考虑,黄蓓佳决定,不管别人是不是认为自己在“东施效颦”,也要为中国的孩子们写一本适合他们阅读的《中国童话》,让孩子们了解我们民族文化中美好的一个部分,让他们知道,在我们过去的历史中存在过这些美好的童话。
中国其实是有“童话”传统的
中国究竟有没有童话传统呢?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中心教授王泉根认为,虽然“童话”一词为外来词,各历史文献中都不曾出现,但我们传统的童话散落在各种志怪、传奇小说当中,中国古代虽无“童话”之名,却有“童话”之实。但中国文化一直以来有着“重现实、轻想像”的传统,“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想像性质的文本一直都比较缺乏。“世界经典童话经过长时间的检验,最后成为全人类共享的精神财富,由于西方经典童话影响太大,从而淹没了我们自己的童话。”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主任委员束沛德认为,我们的作家有意识地进行童话创作不过短短几十年,而西方童话却有着深刻的历史积淀,再加上我们对我们自己的民间故事没有进行完整地发掘、高度艺术化的加工和创新,以及有意识的推广,导致现在的孩子只知有安徒生、格林,而不知有中国童话。
安徒生格林童话也是脱胎于本国民间故事
“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其实也没有离开过本国传统文化和民间文学的滋养。”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评论家金波这样认为。王泉根教授指出,文学史上的童话有一个流变的过程,最初是民间口耳相传,以民间流传的故事形式代代延续,具有口头性、变异性和不稳定性;于是,有一批文化人有意识的进行采风、整理、印刷、出版,形成了原汁原味的保持了民间文化特色的童话文本,典型代表作品就是本是语言学家的格林兄弟为做研究而整理出来的德国童话集《格林童话》;第三步,则是作家的创作童话、艺术童话、现代童话,其题材或来自民间传说,或是自己的完全创作,但都具有作家本人的鲜明的个性特点、作家本人的风格,典型代表就是安徒生童话。安徒生被誉为“世界童话的太阳”,就是因为他为世界文学史贡献了一种全新的文体―――文人童话。
黄蓓佳的《中国童话》每篇都在中国传统民间文化的基础上再进行文学性的加工、美文式的升华,并用自己的审美观念贯穿情节,金波认为,这就是中国童话实现了“第三步”的突破。
“中国童话”的现实意义
在阅读变得越来越浮躁和功利的当下,我们孩子们的阅读也概莫能免。近几年来引进版图书风靡整个儿童阅读界,孩子们更是日益远离了我们的传统文化。束沛德认为,传统文化中有精华,有糟粕,但优秀的民族文化的滋养是孩子们健康成长的必需。中国童话将传统民间文化赋予新的内涵,使民族文化通过孩子们喜闻乐见的童话的形式尽快送到小读者手中,培育和宏扬民族精神,他表示,这样的工作有着切实的意义。
金波告诉记者,教育部日前规定,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级的九年义务教育中,每个学生必须要完成400万字的课外阅读量。但究竟读什么,老师如何去辅导孩子们阅读,是一个值得全社会关注的问题。他强调,像“中国童话”这样融合了民族性、民间性、地域性的儿童文学作品,体现了我们民族自己的审美趣味、价值判断和情感取向,对现在这些吃着“麦当劳”,“喝着可口可乐”,看着“安徒生”“格林”、或者“哈利・波特”长大的孩子们来说,有一种“回归”的意义,他希望孩子们能多看看中国自己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