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10月28日在巴黎揭晓,揭开了今年法国文学大奖的序幕。法国共有大小两千多个文学奖,但最主要的是传统的“五大奖”,即龚古尔奖、美第契奖、勒诺多奖、妇女文学奖(又称菲米娜奖)和联合奖,近年来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也越来越受到关注和重视,被当作是第六大奖。这些文学大奖均在10月底和1
今年获得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的是76岁的退休职员贝尔纳・杜布歇隆的小说《短蛇号搜救船》。杜布歇隆1928年生于巴黎,毕业于培养高官的法国国立行政学院,但他没有像他的大部分同学那样在政府部门任职,而是一辈子都在从事实业,他曾在航天部门工作20年,后进入一个能源集团,负责石油和煤炭产品贸易,1991年至1994年,他还创办公司在美国经营高速火车业务。几年前,杜布歇隆退休在家,闲着无事,开始看小说,并学着写作,《短蛇号搜救船》是他的处女作,很短,不到5万字。写完后他通过邮局把书稿直接寄到了出版社,因为他在法国文坛没有任何熟人和朋友,而且第一次投稿就投给了法国最大的文学出版社伽利玛出版社,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短蛇号搜救船》写的是14世纪末,一小队欧洲人前往格陵兰岛,试图在孤独和严寒中生存下去。慢慢地,他们与外界的联系越来越少,几百年过去,他们已音讯全无,人们也忘了那些人的存在。突然有一天,有关方面想起了他们,便派神甫蒙塔努斯驾着“短蛇号”搜救船,去寻找他们的踪迹和后裔。蒙塔努斯和其他队员一路上历尽了千辛万苦,遇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困难,最后,他们在那片没有善恶之分的冰天雪地中开始思考自己的命运。
11月3日,妇女奖和美第奇奖同时揭晓,法国文化部长德瓦布尔当天就发表讲话,表示祝贺。妇女奖是都德夫人和女诗人诺阿伊于1904年发起成立的,评委全是女性,初衷是与龚古尔奖叫板,因为她们认为龚古尔奖对女作家不公平,要为女性文学和女作家争得一席之位。但纵观妇女奖的颁奖史,获奖的男作家并不少,今年的妇女奖获得者也是男性,叫让 保尔・杜布瓦,他是法国著名周刊《新观察家》的记者,今年54岁,已经出版过十五六本书。杜布瓦是个“亲美作家”,喜欢美国文学,受约翰・厄普代克和菲力蒲・罗思的影响很大,1996年,他的《肯尼迪和我》曾获法国电视奖,他还写过《美国让我担忧》、《受影响的一年》等。
杜布瓦已经5年没有出书了,所以今年出版的《法国人的一生》特别厚,9月份出版后一直是传媒关注的焦点,好评如潮,同时出现在三大奖候选名单上,并且获得了FNAC书店的小说奖。小说从一个普通的法国人的经历反映了法国自第五共和国至今的历史,书中的主人公叫保尔・布里克,妻子在一次飞机失事中身亡,他在整理妻子的遗物时惊奇地发现温柔的妻子对自己并不忠诚,顿时心灰意懒,他开始反思,试图寻找自己失败的原因。他生于20世纪50年代,不可避免地经历了20世纪后半叶法国的各种政治风云和社会变革:“1968年学生运动”、乌托邦、摇滚乐的风行、性解放的影响、各届总统的选举……事实上,小说写了整整一代人,他们曾“头脑清醒,但胸无大志,没有目标,没有信仰”。作者说:“这并不是一部真正的传奇小说,而是社会、世界和所有改变我们的东西互相影响的结果。情感、感觉和气味……一切都从记忆中涌现出来。事实上,它与心理分析没有太大的区别。”小说以德斯坦、蓬皮杜等法国总统的名字作为每章的章名,清晰地给每个时代贴上了标签。
妇女奖的延伸奖“外国图书奖”和“非小说奖”则分别颁给了爱尔兰作家雨果・哈米尔顿的《污血》和法国作家罗歇・肯普夫的《龚古尔兄弟的鲁莽》。《污血》讲述了二战之后一个混血儿在都柏林悲惨生活,他的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爱尔兰人,两种文化的冲突使这个夹在中间的孩子痛不欲生。
获得今年美第奇奖的是47岁的女作家玛丽 尼米耶,尼米耶是法国著名作家罗歇・尼米耶的女儿,她年轻时当过演员和歌手,在法国各地巡回演出,后来写了一篇关于美人鱼的文章,作家韦尔尼鼓励她把它改成小说,小说出版后非常成功,获得了法兰西学院颁发的一个奖,从此,尼米耶专心从事文学创作,至今已出版小说8部。尼米耶今年的获奖作品叫《沉默的王后》,这是一部自传体性质的小说,写的是她与父亲的故事,她5岁时,父亲罗歇就车祸身亡。罗歇是20世纪50年代法国文坛上的一个著名人物,曾与布隆丹等作家组成具有右派倾向的“轻骑兵”文学团体,鼓吹及时行乐,主张小说远离政治。罗歇玩世不恭,酗酒、行暴甚至还自杀过,他对家庭毫不关心,对女儿也缺乏爱心,常常要哭闹的女儿“安静”。长期以来,尼米耶对父亲是又恨又爱,虽然对他并没有太清晰的记忆,但40多年来,父亲的阴影一直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她在作品中从来不敢提父亲,终于,她忍无可忍了,要写一本关于父亲的书,要和父亲“彻底算账”。《沉默的王后》分三个阶段(小女孩、大姑娘和家庭主妇)探讨了主人公“我“和父亲的关系,书名来自她曾收到的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沉默的王后说了些什么?”尼米耶花了4年时间才写完这本书,“这也许是我的最后一本书!因为写完这本书后我不知道还能再写什么,我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编造故事了。”法兰西学院院士里纳尔迪说:“听玛丽讲故事,就像是火车上的一个旅客为了减轻心中的负担,要向你讲述他的秘密,因为他知道下车后便再也见不到你。但每个人都想登上玛丽的那节车厢,她蓝色的眼睛,她时而悲伤、时而快乐、时而严肃的声音深深地吸引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