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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如何面对赵树理文学奖

2004-12-15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赵瑜:赵树理的一生都是务实的、反浮夸的,所以我们的奖也应该搞得更扎实。

■韩石山:肯定会在全国造成一定轰动,但主要获奖项目是面向山西,这感觉像是自己的钱不愿给别人花似的。如果茅盾文学奖只给了浙江,

还能叫茅盾奖吗?

■徐坤:赵树理文学奖面向省内也很正常。现在关键是提高知名度,增加权威性。

赵树理文学奖评奖机制在中断20年后重新设立,这一消息在文坛散播开来,激起各种不同的反应。赵树理文学奖到底应该属于山西,还是应该面向全国?奖项的设立能否真正发现培养更多农民作家?赵树理文学奖对于已经奖项林立的文坛,究竟有何意义?作家和评论界说法不一。??

作家赵瑜和赵树理更有着解不开的渊源。上世纪80年代初期,作家赵瑜获得的第一个文学奖就是首届赵树理文学奖。这项荣誉的获得激励赵瑜一直走到20多年后的今天,他因此对赵树理充满感情。同时,在晋东南长大的赵瑜,对同为晋东南人的赵树理作品的神韵理解更为深刻,特别是赵树理关切民众的写作精神,一直是赵瑜所敬仰的。90年代,赵瑜还担任了电视连续剧《赵树理》的编剧,并担任中国赵树理研究学会首届秘书长。赵树理文学奖的重新整合和恢复,赵瑜认为是好事,也是山西文坛和中国文坛的一件大事。但是,恰恰由于间隔时间太长,他感到令人悲伤。“我们今天恢复赵树理文学奖,首先要搞清为什么大奖中断20年。在单纯地发展经济时,我们有意无意地轻视了赵树理的文学精神。这令人感到遗憾。今天我们又欣喜地看到,山西文坛的最高奖重新启动,并且拓向全国,我们首先要考虑赵树理文学奖该向何处去的问题。我们如何挖掘赵树理文学的精髓,使今天文坛多元的情况下,也有他的位置,并且对学界、教育界和文坛的腐败现象,起到一个良性的参照作用和制约作用。赵树理的一生都是务实的、反浮夸的,所以我们的奖也应该搞得更扎实。要考虑对赵树理精神的宏扬,不要贪大。奖项是世界性、全国性或者地域性不是问题所在,关键是如何把赵树理文学奖办成有特色的奖项,让大家知道应该崇尚什么,弘扬什么,文学创作应该提倡一种精神,应该考虑怎么才能把传统文人当中的忧患意识和以人为本的意识贯穿到新的评奖当中去。”

作家韩石山认为,赵树理作为一个优秀的作家,省里设这样的一个大奖纪念他,对于激励后人非常有意义。这个奖曾经设立过,多年来冷落了,现在重新启动,说明山西省委宣传部对文学创作还是很重视的,这是很有感召力的动作,将对山西文学和全国的文学创作起到有力的推动作用。他说:“但是我认为赵树理文学奖应该是面向全国的奖,而不仅仅是山西的奖。应该让全国热爱乡土的作家都来关心这个奖,都来获得这个奖。这样对提高山西文学在全国的竞争力有很大的好处。如果仅仅是山西的奖,会有一定的局限性。因为这是个大奖,它肯定会在全国造成一定轰动,但主要获奖项目是面向山西,这感觉像是自己的钱不愿给别人花似的。这点还是小气了一点。如果茅盾文学奖只给了浙江,还能叫茅盾奖吗?”

作家徐坤对于赵树理文学奖到底应面向哪里反倒不以为然。“老舍文学奖基本也是面向北京市,北京作家协会会员或发表在北京市属刊物的作品―――当然这个范围也很大了。赵树理文学奖是否也类似这样的情况呢?是否有意避开全国性的奖?比如茅盾文学奖和鲁迅文学奖已经形成规模,茅盾文学奖针对长篇,鲁迅文学奖作为补充,基本把好作品都囊括了。冰心文学奖、郭沫若散文奖各有侧重,赵树理文学奖面向省内也很正常。现在关键是提高知名度,增加权威性,突出特点。另外,三年评一次是否间隔时间太长了?”

河北作家关仁山一向关注农民题材,他的长篇《天高地厚》等有影响的作品,是进入2004年中国图书奖提名的唯一一部小说。“赵树理是农村题材的代表性作家,他的方式幽默,喜闻乐见,文学的灵魂根植于农民劣根的批判,有很深的文化根基。山西有一个传统,以‘山药蛋派’为核心,始终以农村题材为主打,前些年《山西文学》还举办‘农村题材文学作品联展’。现在文化越来越时尚,创作农村题材的作家越来越少,赵树理文学奖的推出对全国农村题材创作是一个很好的推动。中国农民是人口主体,但不是消费主体,农民题材创作和农民一样处于劣势,好多作家远离现实,农村题材的影视作品也被歧视。赵树理文学奖还是应该鼓励、扶持本省新人。比如河北也设有文艺振兴奖。但是如果中国作协接过来,办成全国性的专门奖励农村题材的文艺作品,影响就更大了。因为如果单篇评的话,影响也不会太大,也不会有太多人关注。这个奖还是立足山西,面向全国好。”

评论家李敬泽认为,山西不仅要设立赵树理文学奖,更有责任、有义务承续赵树理的文学精神,把精神推广给现在的读者和观众。作家的生命在于作品,也在于后人反复的阅读、阐释,给作品增加新的元素,让宝贵的精神遗产始终放出光芒并保持活力。几年来中国当代文学中关注基层的作品不少,但是从作家到批评家对这个问题缺乏思考。作家最根本的认识是苦难,如果仅仅站在一个居高临下的角度可能会忽略真正本质的东西。也许你有好的、无可争议的立场,却可能忽略人民生活中的细节和语言,赵树理在这方面提供了好的经验和遗产,建议赵树理文学奖颁奖后搞一次学术论坛,专门就文学写基层生活、乡村生活进行深入的探讨。

评论家贺绍俊则指出,赵树理作为精神财富属于全人类,设奖应该鲜明地体现赵树理精神。有很多的文学奖如曹雪芹文学奖、老舍文学奖,不仅仅是这个地方有名人,更重要的是提倡发扬赵树理的文学传统。我认为赵树理的精神是现实性、思想性、艺术性及本土性。应该从本土文化中挖掘文学资源,形成新的传统。但是在评奖中,本土性不像科学技术可以量化,所以建议在评出获奖作品后对作品在现实性、本土性上进行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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