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雕塑的色彩

2005-02-0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奥古斯都前门雕像

我们今日所见的古希腊罗马雕塑多是纯白的大理石本色，但这并不是它们的本来面目。在诞生之日，这些古典雕塑上往往敷有五彩斑斓的颜料，当时的

艺术家甚至还会根据石料对颜料和蜡的不同反应来为雕塑的各个部分选择不同类型的石料。举例来说，他们会选择光泽好的石头来表现人的肉体，选择吸附颜料能力强的粗糙石头来表现衣物。然而，无情的岁月褪去了它们的华丽外衣，洗尽铅华的石头获得了另一种素朴的美。自从古典雕塑成为学者们的研究对象开始，它们就落入了德国著名学者、现代考古学奠基人约翰・乔基姆・温克尔曼（JohannJoachimWinckelmann，1717 1768）设下的审美陷阱。温克尔曼认为白色才是合理的颜色，他宣称：“色彩，只是审美过程中的一个次要部分。”正因为此，人们也就陶醉于温克尔曼所推崇的那种“高贵的单纯与静穆的伟大”，不再去想这些雕塑原来是什么样子了。

尽管留存至今的古典雕塑都有着清水出芙蓉的外表，但也往往有条纹或斑点残留其上，诉说着色彩缤纷的往昔时光。现代科技使得人们可以通过这些星星点点的线索来确定雕塑当年的色彩，确定古代艺术家们使用的是什么类型的颜料。梵蒂冈博物馆、慕尼黑的古代雕塑馆（Glyp鄄tothek）以及哥本哈根的新嘉士伯艺术博物馆（NyCarlsbergGlyptotek）的研究人员们对古代雕塑的色彩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在此基础上，梵蒂冈博物馆日前举办了一次名为“白之五彩”（IColoridelBianco）的展览，破天荒地展出了一些古代著名雕塑的彩色复制品。“奥古斯都前门雕像”（PrimaPortaAugustus，因雕像所在地而得名）是古罗马首任皇帝屋大维最著名的两座雕像之一，它的彩色复制品也在展品之列。从复制品看来，这位著名的军事统帅穿着猩红色的外袍和红蓝相间的罩衫，黄澄澄的胸甲上还装饰着彩色的人物图案。与原作相比，复制品多了几分欢快和生气，但却少了一些凝重和庄严。其他复制品给人的印象也大致如此。另一位古罗马皇帝卡利古拉（Caligula，公元37-41年在位）看起来仿佛是橱窗里的男模特，而着了色的雅典娜不像是希腊的智慧女神，倒像是中美洲印第安文化中的女神。展览负责人保罗・利维拉尼说：“这次展览让我想起了维姆・温德斯的电影《柏林苍穹下》（一译‘欲望之翼’），其中凡人看到的世界是彩色的，而天使看到的世界却是黑白的。以往我们眼中的古典雕塑都是完美的纯白，那时我们是在从‘天使’的角度欣赏它们。如今我们打算变得世俗一点，打算重新找回它们原来的色彩。”

关于这次展览，牛津阿什莫林博物馆（Ashmoleanmuseum）的苏姗・沃克尔说：“这是一次勇敢的探索。问题在于研究人员是否找到了正确的颜料配方，是否采用了正确的上色方式。”按照她的看法，连米洛维纳斯雕像（VenusdeMilo，即卢浮宫中的断臂维纳斯，因发现地米洛岛而得名）的鼻孔当初都是有颜色的，因为那是古希腊的流行趣味。她说：“那样做的目的是加强阴影效果。人们会对它进行修饰，把它涂成红色。”

梵蒂冈博物馆并不奢望这些复制品能与作品原貌完全吻合，该馆馆长弗朗西斯科・布拉涅利说：“这次展览只是个试验，其目的是提出问题，并不是要把任何东西强加给任何人。”尽管如此，意大利媒体还是对这次展览好评如潮。《信息报》认为这次展览“令人震惊、让人无所适从，但却非常精彩”，而《晚邮报》的评论家们则感到“突然间，我们眼中的一个庄严肃穆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如马戏团一般轻松愉快了。”

此次展览将于1月31日结束。（秦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