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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气韵与苍凉之美

2005-02-16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本来以诗名世,却以散文盛名,这是一种独特的周涛现象。也许是过于孤独?或是其他什么内在原因,让他在1994年写过《渔父》之后,便从诗转向散文的呢?《渔父》之后,周涛在诗歌写作方面基本上已金盆洗手,同时也确立了他中国优秀散文家的地位。“北周南余”之说,更让众多言必称散文的混世魔王们目瞪口呆。现在,有些评
论家在谈论周涛的散文时,往往对他的诗歌避而不谈,这是偏颇而有失公允的。周涛骨子里就是个诗人,他的散文当然是站在诗的肩上的。于他来说,诗是一种对生活的超拔,一种不为世俗功利诱惑的眼光。

1999年时,周涛说:“我一直都想出《周涛诗年编》,希望总结一下,把他们推到社会上去,让人们看一看,周涛的诗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周涛的愿望实现了。本书是真正意义上的周涛诗年编,是周涛近30年诗歌创作成果的总结性诗集,将会为广大读者提供一个读解诗人周涛的最新权威性版本。整整200首或长或短的诗,整齐地列队前行。它们如纵横驰骋的野马,像铁流滚滚的战车,山呼海啸般地向我们扑来,给今天已经疲软的羸弱的诗歌肌体,注入了一支强心剂。

他的诗与散文一样漂亮。他的诗歌像长了翅膀的精灵,在人们心灵飞翔……从周涛的诗文里,我们经常可以读出塔里木河的涛声,巩乃斯草原伊犁马的嘶鸣。这一切都来源于在新疆的生活,是新疆独特的地域文化使得他的作品雄浑大气。“实际上,我们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也有很多复杂的情绪,但那个情绪在新疆这样一种自然环境和生活背景下大部分藏起来了,而诱发出来的就是所谓雄浑大气。”周涛说。

想想看,在八千里云和月万马奔腾的新疆,周涛先生“兀立荒原,任漠风吹散长鬃。引颈怅望远方天地之交,永远不可企及的地平线,三五成群。以空旷天地间的鼎足之势,组成一幅相依为命的画面”(《野马群》)。呵哈,这是谁呵?仅仅是在为是普氏野马讴歌吗?“英雄”如一棵绿色的大树,枝繁叶茂、直冲云霄;似一批脱缰的野马,剽悍威猛,纵横驰骋。最早读他这首大气磅礴的诗歌,就使我无比感动,久久无法释怀。今天重读他的诗作,完整地为他的诗年编做编校排工作的时候,这种感觉依然存在。说是偏爱也好,喜欢也罢,反正他大气磅礴、气吞山河的狂放诗风影响过我及我们这些比他小10来岁的后来的歌者。

周涛对文学、人生、战争和英雄有着深深的哲学思考。在周涛诗中,永不缺乏的崇高感和永不疲倦的激情。但我更喜欢他的英雄大气与苍凉之美。他的诗永远是被地域性的华美笼罩着。胸襟的坦荡,空间的辽阔,崇高感在他笔下从来不是一种遮蔽的东西,往往表现为大意象的显山露水,一种直抒胸臆的激情。大山、大河、大草原、大旷野、大沙漠,一个大的灵魂才配得上大的事物,才配得上它的广大和深远。这是他的诗歌之魂。驻守在新疆数千里边防线上的军人们同样感谢着周涛,喜欢着他大气磅礴、意蕴深远的诗歌与散文。他们说,没有周涛,作为西北军人就会少了一分骄傲。

周涛的诗风恢弘雄壮、气势豪迈、春秋笔法、劲健有力,和传统的短制精作颇不相类。周涛没有小儒的汗巾酸腐气。因了狂放而独具风流。周涛的狂放,是一种英雄气韵和苍凉之美,以及英雄气韵和苍凉之美的高贵。“马就是这样,它奔放有力却不让人畏惧,毫无凶暴之相;它优美柔顺却不任人随意欺凌,并不懦弱;我说它是进取精神的象征,是崇高感情的化身,是力与美的巧妙结合恐怕也并不过分。”他在散文中如是说。

他的诗大多朗朗上口,震撼人心。将他诗的巨轴展开,在他的大地长旅中,山川累累,岁月苍茫。或是黄河壶口,嘉峪古城,莫高石窟,或是汗血宝马,草原雄鹰,虎豹苍狼,鸦群夜莺,白桦胡杨,沙荆枣林,近似英雄史诗风格,颇像蒙古长调。而在世界屋脊上的神山,雄浑的伊犁河谷,吉木萨尔的黄土大道,博格达峰的雕像,喀喇昆仑的大雪,卡拉麦里雪原上奔驰的野马,大漠深处的尼雅、安迪尔、楼兰和罗布泊,甚至流进沙漠的叶尔羌河,高山抑止的古格王国遗址中,都有一种苍凉冷寂中不屈人生怆然涕下的味道。

然而,有关“英雄话题”以及时下流行的“行走文学”,总会在周涛的诗里找到答案。你可以在他的诗中看见大自然的辽阔与遥远,以及诗意与尊严的人生。行路吟诗作文,早被周涛于二三十年前就玩过了,但周涛的英雄大气与苍凉之美,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读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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