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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李贽这个人

2005-02-16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陈宝国主演的《汉武大帝》伴我度过元旦后整整一个月“黄金时段”。该剧着力营造了汉武帝刘彻在位54年间,在政治、思想、经济、军事和外交上将汉朝推至鼎盛的全过程。汉武帝何以确立“定于一尊”的思想体系作为国之基石?恐怕难以说清,留待历史学家去考证罢。这里我倒想起一个人物―――敢于向“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传统体制挑战的勇士―――李贽。

李贽生于1527年,泉州晋江 今福建泉州 人,明代著名思想家和文学家。他一生命运多舛,令人同情。25岁时考中乡试举人,在福建做了二十多年芝麻小吏。1577年50岁才升任云南姚安府知府,相当于今天一个市长吧。他又看不惯官场的黑暗和流行的风气,53岁时辞官离职,到湖北黄安讲学,后又移居麻城老潭芝佛院,开始著书立说。其所著《焚书》由于揭露了伪道学,被官方称为“淫说异道”。万历二十八年 1600年 ,李贽被赶出麻城,次年逃到北京通州。第三年,被都察院左都御史温纯伙通张问达奏劾下狱,被迫害自杀。这就是一位杰出知识分子的悲惨命运!

就是这位文弱书生,思想却有如此大的叛逆性与革命性,在当时实属“另类”,又何等难能可贵。粗读李贽著作,发现其也并非完全反对孔子主张,只是反对以孔子的是非为是非的程朱理学和伪道学,用今天的话便是反对“本本主义”。这不但没错,而且很了不起!他认为“天下无一人不生知”,孔夫子固然伟大,但并不意味他的话句句是真理、没有商榷的余地。于是斗胆向传承一千六百余年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封建专制思想开火,这正是作为思想家的李贽最伟大的地方!这些当然被统治者视为“异端邪说”,其著作《焚书》在明代曾两次遭烧毁,自己最终也死于非命。人品决定文品,创作上李贽也与传统理念大相径庭,认为“天下之至文”并不在于字句、结构等外在形式,在于是否出于“童心”,认为“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这不仅在当时具有反复古、反道学积极作用,放在今天也是完全正确的。

一代帝王刘彻曾经“威名四海扬”,思想家李贽的大名却少为人知;汉武帝一手“钦定”的“独尊儒术”方针早已土崩瓦解沦为笑柄,李贽敢于追求真理的精神却千古流芳令人景仰。李贽的遭遇与西方的哥白尼、伽利略何其相似,都是封建统治者和卫道士的牺牲品。他不唯上、不唯书、敢于砸烂“天下一尊”精神枷锁,需要何等的思想勇气和毅力啊,他真是一位了不得的思想解放先驱者,迄今仍然有着不凡的启迪意义。

李贽现场存著述有《李氏焚书》、《续焚书》、《续藏书》、《藏书》、《初潭集》等。他还打破封建士大夫对通俗文学的偏见,大力推崇《水浒》、《说岳》、《西厢》等流行小说,是第一个给《水浒》以高度评价的学者。李贽的杂文写得非常棒,精辟独到、痛快淋漓、警句迭出,且善用民间俗语,当年故虽遭禁绝却屡禁不止,在民间广为流传。堪称智者大家,这一点尤令当今中国杂文家们引以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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