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诞辰200周年可能是2005年全世界最重大的文化事件,包括电视片、作品展和大型现场表演在内的各种纪念活动贯穿了整个2005年。在这样的热潮中,出版社同样不甘寂寞,从年初开始,一系列关于安徒生的出版物已经陆
安徒生童话:一本不说话的书
安徒生童话里面有一篇《一本不说话的书》,用这个题目来形容安徒生童话全集的出版状况倒是十分贴切:算上去年11月中国少儿出版社重版的叶君健译本,读者现在已经有了四个版本的安徒生童话全集可以选择:故事就放在那里,翻译的好坏却要靠读者来评定了。
纪念安徒生的最好方式当然是读他的作品,出版社看准这个商机从去年开始就组织力量打造安徒生童话的新形式。今年1月,浙江少儿出版社和译林出版社的《安徒生童话全集》分别出版,两家都说自己的版本新,版本好,两个版本也都获得了丹麦官方的认可。浙少版的特色在于任溶溶先生的名字,名家担纲自然让读者放心,再加上这个译本本来就是10年前的旧译,也算经过了时间的考验,这次任溶溶又重新修订过,浙少把这本书打造成定价高达168元的高端产品也就可以理解了。相对而言,译林社的版本走的是朴实的路子,由北欧文学专家石琴娥从原文翻译是它最大的卖点。
安徒生童话在国内流行多年,读者心中也早已有了固定的印象。翻开这两本新版,可以看到出版社在求新上花了很大的功夫。任溶溶译本配上了漂亮的插图,石琴娥则把大部分篇名都重新翻译了。不过对于读者来说,《光荣的荆棘路》变成了《充满荆棘的通向荣誉之路》,多少还是有些别扭。有新意当然是好事,但为了寻求新的效果完全改掉读者心目中固有的形象,市场会作出什么反应还不好预料。细心的读者肯定会发现浙江少儿出版社和译林出版社都为自己的新版安徒生童话全集进行了大规模的宣传,而出版叶君健译本的中国少儿出版社则完全没有动静。究其原因,当然还是在于老译本本身的魅力。在如此传统的题材中要搞出新意思,毕竟不是容易的事情。
安徒生剪纸:藏着并不等于遗忘
年初的时候,三联书店以安徒生剪纸作品的形象做成新年礼物送给出版界和销售界的朋友,取得了出乎意料的良好反应,不少书店纷纷上门询问《安徒生剪纸》的具体出版时间。看起来,三联书店的这个广告做得实在是非常聪明。而从题材本身来说,《安徒生剪纸》确实也是今年所有安徒生题材出版物当中最值得期待的一本。
在西方,安徒生的艺术家身份早已确立,我们可以在英文网站很轻松地搜索到安徒生的剪纸和插画作品,而在安徒生读者最多的中国,此前大概没有多少人知道安徒生除了写童话,还是个艺术家。最早改变人们印象的是今年在国内巡回举行的“安徒生插画展”,而最能代表安徒生艺术成就的则是他的剪纸。谈起安徒生剪纸,中国的“安徒生大使”林桦先生算是权威,三联版《安徒生剪纸》的编者也正是林桦先生。到现在为止,林先生翻译的安徒生童话全集还没有加入到今年的“同题大战”当中,而用剪纸的方式来参与这场出版盛事,不说新意,市场的利好大概也是可以预期的。
阅读安徒生:光荣的荆棘路
在这股安徒生作品的出版热潮中,安徒生的小说和游记同样是人们谈论的话题。和他的剪纸一样,安徒生的小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名声―――他那些童话名气太大,掩盖了他在其他所有方面的成就。但根据资料,安徒生在下决心终生为孩子写作之前,已经是一个有着相当名气的剧作家和诗人了,他的两部小说《奥特》和《即兴诗人》在当时的丹麦文学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评论界认为又一颗文学明星正在诞生,但没有想到这颗明星最后走到了全世界孩子们的心里,并且如此闪亮。
今年年初,中国文联出版社推出了安徒生的四卷本文集,这四本书包括安徒生的游记、小说和自传―――没有童话。对出版界来说,童话之外的安徒生是个有新意的话题,而借着200周年诞辰的热潮来推出这些作品也是再合适不过的时机。
安徒生的小说和游记以前似乎还没有出版过,而对于他的自传,读者并不会太陌生―――前些年国内就曾经出版过名为《我的童话人生》的安徒生自传。中国文联出版社强调安徒生一生写了三本自传,这次推出的这本此前还没有出版过。其实这根本不是事情的重点,问题在于童话之外的安徒生有多大吸引力―――除了吸引研究者的注意,早些年那本安徒生自传就没有什么太好的销量。最近有消息说,一本关于安徒生生命最后时刻的传记小说即将引进出版,这本书涉及了安徒生可能存在的阴暗面―――比如他的同性恋倾向。不过读者是否接受这样的传记,显然也很难猜测。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中国文联出版社的这几本安徒生作品大概不会走红书市。但对于安徒生这样一个作家来说,他的童话影响了几代中国读者,他的小说和散文自然也早有译介的必要。可以想像,如果没有这次200周年庆典,他的这些小说肯定很难出版,而在这次热潮过去之后,安徒生那些没有翻译成中文的诗歌,大概就更难见到读者了。安徒生一生为孩子写作,自以为走过的是一条“光荣的荆棘路”,没有想到安徒生作品的翻译出版,也是如此充满荆棘。
(特刊插图部分选自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安徒生童话全集》,特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