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短序 序跋一般要求写得精炼简短。特别是现代社会,生活快节奏,读者希望看到言简意赅的短序。冰心为《天上人间》所写的序可称范例。这本1988年出版的书,是歌颂周恩来总理的一本文学专集,序言只用一句话概括:“都是用血和泪写出他们最虔诚最真挚的呼号和呜咽。”人们常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作者此时此刻却以最炽热的感情,颂诗般的语言,将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句话:“周恩来总理是我国20世纪的10亿人民心目中的第一位完人 ”冰心老人凭着她大半个世纪对社会、人生的体验和对这位总理的全面理解,从心里深处破天荒地呐喊出了“完人”一词,这是对总理人格的高度升华,也是对总理作出的确切评价,道出了亿万人民的心声,达到了“以少少许胜多多许”的艺术效果。序作者最后用“泪书”落款,进一步揭示了这篇序文的分量,有雷霆万钧之力。这篇《序〈天上人间〉》可谓精粹之极,全文只有110字,但是短而不轻,短而有味,它表达的感情是十分浓烈的。
丰腴长序 序跋绝大多数是精短的,但也有例外。有的序蕴含丰富的内容,涉及学术上的争论,要深入作剖析,那文字就可上万或几万字。总之,该长则长,该短则短,不能凭字数剖定序的好坏。梁启超曾为蒋百里的《欧洲文艺复兴史》写过一篇序。梁启超从欧洲的文艺复兴联想到清代的学术发展,最后写成了5万多字。这篇序言写得文气淋漓,极具大师风范,勾勒出清代学术的轮廓,后来以《清代学术概论》的书名出版了单行本。在我国出版史上留下一则佳话。我们注意到,凡是论及一门学科,追溯到学术发展史一类的序,一般写得都长。但是长要长得有内容、有道理、有必要。
诗体序文 《革命烈士诗抄》集中了革命先驱、志士仁人的诗篇,其中有些是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之作,文中浩气如长虹,足可震撼心灵;郭沫若为该诗集写了诗歌体的序。诗是这样的:题《革命烈士诗抄》。“血性文章血写成,/党人风格万年贞。/丹砂粉碎丹仍在,/铁链锻成铁愈铮。/龙战玄黄禹甸赤,/鸡鸣风雨舜天晴。/头颅换得金星五,/满地红旗众手擎。”《革命烈士诗抄》是诗集,郭沫若冠以诗体序,赞颂了“血晶铁韵,万代楷模”,称得上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韵语作序 著名文物鉴赏家、书法家启功先生出版过一本《启功韵语》,有一首《沁园春.自序》,可以说是一幅自画像,内容充满自嘲精神,行文洒脱风趣。下半阙是:“偶然弄些蹊跷,像博学多闻见解超;笑左翻右找,东拼西凑,繁繁琐琐,絮絮叨叨。这样文章,人人会作,惭愧篇篇稿费高。收拾起,一孤堆拉杂,敬待摧烧。”这阙自序是韵文体。只有古文根底深厚,为人散淡无羁,性情平和的老者才有这样的风格才情。
漫画为序 有的画册,特别是漫画书籍,有以一幅漫画作序的。《华君武漫画1984 1985》就是一例。这幅漫画题为《粥少了加水》,画面是作者紧握一条水管往大锅里注水,锅的前面是捧着碗的人群。漫画形象地表明了作者的自谦,同时也对当时的漫画界作了善意的讽喻,别开生面。
文配画序 著名漫画家、杂文家韩羽是两栖人才,既擅长漫画,又能写得一手好杂文、好散文,因此他能创作文配画、画配文的组合作品。他的《漫话漫画集》就是由一幅幅漫画和一篇篇杂文组合而成的作品集。与此相应,此书的序同样是由一篇杂文一幅漫画组合而成的。很精彩、很别致,很有个性,又有创新。这则序的画面是盲者背跛者避火,图旁文字是“作画的我和写文的我”,两人的形象当然都酷似作者自己。配的文字是:“闲话闲画,有文有图……文画各有所短。文之不足,以画补之,画之不足,以文补之,系效颦盲者跛者也。并依意为图,是为序。”有人把这种文配画的序称为序跋家族的新成员。
巧解书名作序 又以韩羽的另一著作为例。他的《陈茶新酒集》,也是由一幅幅画和一篇篇杂文相组合而成的作品集。它的自序很短,相当精彩。文曰:“书称何名?序作何言?苦煞了我。一日,去友人家串门,友人告以陈年老茶、新出缸酒相待。我谓纵使茶陈酒新,然终是茶酒,聊胜于无,何况将新、陈颠倒一过,不即上上品乎!亏得串门,有了序言,也有了书名。”这虽是生活中的偶得,但作者能抓住这偶然得到的灵感熔铸成书名和自序,这里显出一种难得的过硬功夫。
杂文序言 平时我们所见的书序,一般都是用语体文写的,有的写成说明文、记事文,有的写成抒情文,说理文,各有侧重和特点。也有的序写得像一篇杂文,带有很浓的杂文味。“巴山鬼才”魏明伦出版过名为《巴山鬼话》的书,书前有篇自序,共写了有关杂文的7段文字,作者对杂文有自己的理解与认识,即使有些是人们的共识,也有很个性化的论述,更可贵的是还有他独到的见解,可称得上直抒胸臆。作者的序文是就杂文问题而谈,用的又是杂文的表达方式,很尖锐又很俏皮,充满杂文味,表露出他的“鬼才”、“鬼话”、“鬼文”。第一节作者这样介绍自己:“蛰居巴蜀小城……敝姓魏,这个字不能简化,一半委,一半鬼……,褒之可上《录鬼簿》……贬之则用铁扫帚打入另册,与牛鬼蛇神为伍。”最末一节则说 “魔鬼附身,这序言怎么不知不觉又搞成一篇杂文了!……《巴山鬼话》想必不会重复《燕山夜话》之厄运。中国向何处去?明白人心中都有数,就无须‘鬼话’说穿了……”,这篇杂文体序言写得汪洋恣肆,摇曳多姿,抑扬顿挫,铿锵有声,极富个人色彩。
五个大字序 你知道吗,最短的序言只有5个字。那是瞿秋白为革拉特柯夫长篇小说《新土地》写的序。他在致曹靖华的信中说,“这书已译好,交商务印行,出版时,我要写一篇序印在书前,这序只有五个大字,就是‘并非乌托邦’!”据说译稿不幸毁于“一二八”战火,而序因有此信而得以保存。这为革命文学发展史留下一则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