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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作为一种智慧生物,是在大自然的环境中得到进化而成长起来的。大自然仁爱而富足,像是一个温馨的摇篮;而另一方面,大自然充满凶险和危机,有着威胁人类生存的诸多因素,总是让人类集体无意识里潜伏着不安全的预感。
恐怖、忧虑、没有安全感,这种心理状态极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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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想像力中,最具挑战性的假想敌当推“天外来客”。早在19世纪末,英国作家威尔斯把目光投向浩瀚的宇宙。他在《围歼火星人》这部小说里,描述了火星人侵犯地球的惊险故事。火星人乘着流星一样的飞行器来到地球,他们有着比地球人先进得多的武器,残酷地杀害地球人类。
威尔斯的想像之中,火星人长着巨大的头部,一张肉嘴周围有一簇长长的触须,排成两束,像手一样,并利用它来进退行动。他们吸食人类和动物的鲜血生存,不睡觉不疲劳,无性别之分,生殖是靠出芽,就像洋葱发芽或水蛭那样繁殖。火星人最终打败了地球人,成了地球的统治者。但他们没有抵抗地球病菌的免疫力,而突然大批死去。
现代电影《星球毁灭者》里,火星人的形象得到进一步的刻画。
这些火星来客,个子比地球人矮小得多,头部大得与身子不成比例。他们性情残忍,诡计多端,乘坐的飞船很先进,使用死光武器。从飞船走到地球来活动时,他们走过一种特别的机器,身上就被压制了一件特别的衣服,头部被保护在一个大玻璃罩里。原来他们不适应地球的氧气,特别憎恶生长在地球上的植物。正如地球人依靠氧气生存一样,他们是靠二氧化碳生存的,要嚼食二氧化碳浓缩而成的口香糖来补充能量。当人类击穿他们的头罩时,他们的大头就会崩裂出绿色的汁液,然后倒地而毙。但他们能迅速繁殖,补充战斗力。地球人顿时措手无策,城市被毁,伤亡惨重。一位地球老太太热爱音乐,几个火星人走近去袭击老人时,却在音乐声中纷纷倒地死去。地球人终于发现,音乐是战胜火星人的最有效的武器。
这类星球智慧生物之间的冲突中,地球人总是处于被动和劣势,往往是整个文明或整个种族处于危机之中。地球人类对自身的文明和能力总是心存疑问,缺乏信心。这是人类理性的证明和回归。比起由于科技的进步而自命不凡的自大狂心理,理性的存在对于人类的未来毕竟要有价值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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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类对人类构成威胁的假想敌,来自我们居住的地球本身。凶猛的怪兽、变异的动物和残存在人类意识里的对自然灾难的记忆,都是人类生存意识里挥之不去的幽灵。
美国电影《异型基地》中,致人类于死命的敌人是来自沼泽地里的一种邪恶生物。它们形状像橄榄球,长着毛茸茸的黑刺,能伸展出无数软而细长的触须。当人们在睡眠中的时候,这些丑陋的黑毛刺球就伸出触须缠络住人的身体,伸入人的口鼻,从人的身体里获得能量,迅速发育成人形,长得和被它吸干的人一模一样。那个倒霉的人就在不知不觉中失去生命,自己的外形被克隆成另一种生命的载体。电影中的两名主人公凭着勇敢和机智,逃脱了被克隆的命运,驾着直升飞机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基地。当他们怀着侥幸的心情降落在洛杉矶时,一下子陷入了绝望的深渊,这座城市已经被异型人控制,他们再次落入了魔掌。
另一部科幻片《侏罗纪公园》展示了人类在被激怒了的恐龙面前的渺小和无能为力。它揭示了人类应该与自然万物和谐相处的理念,不应该走到自然物的对立面,具有深刻的警世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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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曾经为科技的发展沾沾自喜,当搭乘的科技快车越来越快,乘客里的有识之士产生了疑虑:这列快车将驶向何处,是否会一路平安?
这种对科技发展的深刻反思和忧患意识,导致了人类又一种假想敌的出现。科幻小说从一产生便深入了这一主题的探索。英国诗人雪莱的妻子玛丽 雪莱于1818年发表的《弗兰肯斯坦》,被公认为世界上第一部科幻小说。这部小说描写了一位科学家费尽心血制造了一个“人”,这个被制造出来的“人”却成了一个科学家自己都不能忍受的恶魔。
机器人技术的日新月异,也让现代人忧心忡忡,担心这种具有智慧的机器将难以控制,或许有朝一日将对人类构成生存威胁。美国作家杰克 威廉森的科幻小说《无所事事》是一篇典型的对机器人充满焦虑的作品。它讲述一位电脑专家的窘迫和悲哀―――他设计的机器人“总大脑”摆脱了人类的控制,聪明得超越了人类的智慧,尽管这个“总大脑”仍然在执行“为人类服务”的旨令,但在机器人无比完善的服务下,人类变得无所事事,空虚得连自杀都不可能。人类最终成了在机器人监控下的可怜虫,一切有关劳动和娱乐的活动,都在机器人认为“安全”的条件下进行,人类因此越来越失去生命力和创造力。
科技的发展为人类带来巨大的便利,它在给人类创造财富、增强力量的同时,也可能对人类自身的生存和命运产生根本性的危害。这一意识的觉醒,对于人类理智地把握科技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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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艺术,幻想作品中的假想敌形象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它所表达的观念,有益于人类正确认识自己和外在世界。
人类在地球上繁衍生息,面对辽阔宇宙,仍然只是一个孤独的存在。天地间的一个独行者,很需要一轮太阳或者一弯明月来照亮自己的道路,或者是照出自己行走的身影。人类通过想像力,虚构了一个个假想敌,与自己同行。
那些各种各样的假想敌,与其说是人类的敌人,不如说是人类的朋友。有他们相伴同行,人类走向未来的道路将更加开阔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