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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文学传播的开拓者

2005-06-15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意大利文学源远流长,繁富多采。然而,直到20世纪60年代,我国对意大利文学、尤其是现当代文学的翻译和研究,几乎还是一片空白,零星的译作,也多是

从别的文字转译的。1962年,吕同六学成归国,就承担起了传播意大利文学的开拓者的重任。当时,专门从事意大利文学研究和翻译的只有他一人。

进入外国文学研究所后,吕同六确定莫拉维亚作为自己的专题研究。他还在大学期间就对这位作家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并翻译了《橱窗里的幸福》发表在《世界文学》上。然而不久,遇到了那场“史无前例”,他被迫停下了手头的工作。1978年初,改革开放的春风,一扫笼罩译坛十余年的阴霾,催生了一份新的刊物《外国文艺》,该刊侧重译介外国当代新的文学流派。它的创刊号就刊载了吕同六翻译的意大利隐秘派(又译隐逸派)主帅蒙塔莱的诗篇。对于这位1975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我们当时虽有“耳闻”,却是第一次“目见”;随即,该刊第二期又登载了他翻译的意大利老作家莫拉维亚的几篇短篇新作,让人耳目一新。由此,吕同六的名字也被越来越多的读者所熟悉。而他自己,更是“犹如径直驶上高速公路的车子,以长久积郁而一朝迸发出来的激情,一往直前,投入工作”。

吕同六十分重视把文学翻译和研究相结合,着力介绍在意大利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作家及其作品。他在小说、诗歌和戏剧三个领域中各自选择了具有重大影响的代表人物,率先推出。在小说方面,吕先生重新拾起因“文革”而中断的对莫拉维亚创作的研究。他发现这位老作家六七十年代的小说,虽然与当年的《罗马故事》已大异其趣,但也绝不是如有的人所说是什么“黄色小说”。莫拉维亚把目光从社会底层小人物转向“二战”后发迹的资产者身上,着力刻画他们空虚、愁闷、无可奈何和随波逐流的内心生活。吕先生认为,这反映了“作家的兴趣和作品的历史环境的变化”,值得加以研究和介绍。为此,他阅读了莫拉维亚这一时期发表的八部短篇集,以及相关的论著,从中精选出30篇,出版了《莫拉维亚短篇小说选》。这部译作一出版,立即吸引了广大读者的关注。事隔20年后,某报刊2002年对中国作家阅读情况抽样调查时,女作家陈染说,她在重读《莫拉维亚短篇小说选》,这部大学期间曾阅读过的书,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觉得“很好看”,“别有一种味道”。

与莫拉维亚并列为20世纪意大利文坛“三杰”的卡尔维诺和夏侠,对于我国读者显然很陌生。1981年吕先生在意大利就拜访过他们,后来又撰文介绍他们的创作意旨和艺术特色。由此,我们才首次看到夏侠旨在针砭时弊、揭露黑手党的小说《各得其所》。近年吕先生又筹划组织了《卡尔维诺文集》的出版。80年代,中国诗坛对意大利隐秘派诗歌及其主将翁加雷蒂,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蒙塔莱和夸西莫多尚一无所知,是吕先生率先翻译了《蒙塔莱诗选》和《夸西莫多抒情诗选》,给中国诗坛带来一股新风,连老作家徐迟、牛汉都加以赞誉。这些都使吕先生名副其实地成为介绍意大利现当代文学的一位开拓者。

于1934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意大利剧作家皮兰德娄,我国戏剧界虽有所闻,却长期未读过他的剧作。80年代初,吕同六为《外国现代派作品选》翻译了皮兰德娄名剧《亨利四世》,当时有人指责皮兰德娄政治思想有问题,为了加以全面评论,吕先生一面撰写论文,一面积极地译介《寻找自我》、《高山巨人》、《给赤裸者穿上衣服》(电视剧易名为《给她穿上漂亮衣服》)等剧,还精心组织皮兰德娄研讨会,让人们对这位剧作家有更多的了解。正如著名导演林兆华所说:“20世纪西方有两位伟大的剧作家,一位是布莱希特,另一位就是皮兰德娄”。对皮兰德娄从质疑、了解到接受的过程,吕先生的贡献是不容忽视的。

此外,吕同六还对长期被打入“冷宫”的唯美主义作家邓南遮的前期创作和后期创作加以区分,翻译了他的一些短篇小说和诗歌。20世纪初流传于欧美的未来主义文学流派,因受极左思潮影响,在我国曾被视为反动流派而全盘否定。吕先生经过研究,认为应该客观、公允地对它进行全面的分析。于是,他勇闯禁区,用搜集来的第一手资料,提出应对未来主义的主张与艺术特征“一分为二”,要尊重这一流派的成员也存在左中右之分的事实。在这个基础上,他选择翻译了一些未来主义的剧作、诗歌,发表于《外国现代派作品选》、《诗刊》、《意大利二十世纪诗歌》等集子里。他的这一见解,随后得到国内不少学者的认同。

吕同六对中世纪文学和古典文学,诸如但丁、彼特拉克、班戴洛、莱奥帕尔迪、哥尔多尼、曼佐尼等也多有研究,并获得丰硕成果。正因为他为意大利文学在中国的传播做出了重要贡献,因此他成为荣获意大利总统颁发的骑士勋章、爵士勋章和科学与文化金质奖章三大殊荣的唯一一位中国学者。

吕同六,1962年毕业于苏联列宁格勒大学意大利语言文学专业。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常务副所长,《外国文学评论》常务副主编。现为该所研究员,兼任中国国际文化书院院长,中国意大利文学研究会会长。曾荣获意大利总统授予的骑士勋章、爵士勋章,以及科学与文化金质奖章;还获得意大利蒙德罗国际文学奖、皮兰德娄奖、利尼亚诺奖及陈香梅文学出版奖等多种奖项。出版有《地中海的灵魂》、《多元化多声部》、《莫拉维亚短篇小说选》等三十多种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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