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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史之简史

2005-07-27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中国的史学传统源远流长。在众多古代史书中,很早就有了与科学史有关的史料记载。从宋代开始,还出现了像周守忠的《历代名医蒙术》这样的医史著作,而到了清代,甚至有了由阮元等人撰写的《畴人传》这样专门的天文学家、数学家传记专著(其中并有若干重要的西方科学家之传)。

西方的历史学源于古希腊,科

学史最初的形态亦出现于古希腊时期。早在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的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就已描述了到他那个时代为止的医学发展的历史(就医学史来说,生活在公元前2世纪的古罗马名医盖伦 Galen 也做过类似的工作)。尤其应当提到的是生活在公元前4世纪的埃德谟(Eudmos),他甚至撰写过天文学史和数学史!遗憾的是,这些著作都已轶失,只是从古代末期和中世纪初期其他一些人的著作中,我们才知道其片断。

在16-17世纪,伴随着近代科学的产生,有关科学史方面的著作开始不断增多。其中尤其重要的是帕拉塞尔苏斯(Paracel鄄sus)的信徒们在医学史和化学史方面的著作,如丹麦化学家和医生博里修斯(O.Borrichius)于1668年写成的化学史。这些著作与当时宗教、医学和化学的改革运动有着密切的联系。

当然,从现代的观点来看,上述这些早期的工作还只能算是科学史的雏形,实际上,直到18世纪之前,对于科学史细致的、系统的研究几乎还不存在。因此,从古希腊到18世纪以前,可以说是科学史发展的史前时期。

18世纪文化的特征是科学与进步,是把科学看作社会进步的源泉,这种对科学与进步的强烈信念也反映在当时的科学史著作中。从18世纪中叶开始,出现了一批对一些专业学科的发展作了较系统研究的著作,当然,作者们仍是科学家,而不是(而且在当时也还没有)职业科学史家。在这些开创性的研究中,首推以发现氧气而闻名的英国化学家普里斯特利(J.Priestley)的两部著作:《电学的历史与现状》(1767)和《关于视觉、光和颜色发现的历史与现状》(1772)。像这样一些著作在今天的科学史研究中还常常为人们所参考使用。

但是,此时的科学史还不具有自身独立的价值标准,而是更多地要为当时的需要服务。此外,从18世纪末期到19世纪,一批德国的学者们对学科史的发展也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写出了一批较有影响的著作,其中包括格迈林(J.D.Gmelin)的《化学史》(3卷,1791-1799)柯普(H.Kopp)的《化学史》(4卷,1843-1847)等一系列的学科史著作。当然,我们也不能不提到著名的科学家、科学哲学家和科学史家马赫(E.Mach)所撰写的《力学史评》(1883)、《热学史评》(1896)和《物理光学史评》(1921)等学科史著作。马赫的史学著作最突出的特点,是将科学、哲学和史学的思考融为一体。

就科学史的总体发展来看,一个重大的转折是综合性科学史的出现。在19世纪,出现了第一部综合科学史,即英国科学史家休厄耳(W.Whewell)的《归纳科学的历史》(1837)。正是从综合史的角度,有时人们评价说这是近代最早的一本科学史著作,它在整个维多利亚时代都保持了经典的地位。在休厄耳之后,这种以哲学为主要目的的科学史在19世纪后期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像马赫、奥斯特瓦尔德(F.W.Ostwald)、贝特洛(P.E.M.Berthelot)和迪昂(P.Duhem)这样一些信奉实证主义哲学观点的杰出科学家和科学史家,他们一方面具有专业的知识,一方面又出于哲学的动机而进行科学史研究,并将这两者出色地结合起来。

在此之后,在综合科学发展中的另一位重要人物,就是19世纪的法国业余科学史家坦纳里(P.Tannery)。坦纳里认真地区分了学科史与综合科学史(或称“通史”)的区别。他强调指出,科学是一般人类历史的一个内在组成部分,而不仅仅是从属于特殊科学的一系列科学学科,科学通史并不仅仅是许多专科史的一种汇总或精炼,科学通史将涉及的问题是:科学的社会环境、各学科之间的关系、科学家的传记、科学的交流和科学的教育等等。遗憾的是,他自己也最终未能将这种研究设想实现。他一生只写了三部著作:《关于古希腊科学史》(1830)、《希腊几何学》(1887)和《古代天文学史研究》(1893),而他大部分的精力则用于编辑古代著作的工作。

要使科学史变成一门独立的学科,除了在史学思想和研究方法方面的准备之外,还需要将分散的研究活动变得有组织,并使科学史的研究和教学变成一种专门的职业。在科学史作为一门现代的、独立的专业学科这种意义上,萨顿(G.Sarton)是真正的奠基者。萨顿的第一个创举是在1912年办起了综合性的科学史杂志《爱雪斯》(Isis)。1913年,该杂志的第一期正式由出版社发行。到目前为止,这份杂志仍是科学史领域中最权威的杂志之一。1915年,萨顿到了美国,并在那里继续他的奋斗。在萨顿等人的努力下,1924年在美国筹建了以学科为基础的学会――科学史学会。萨顿对于使科学史成为一门独立学科所作的另一重大贡献,是他致力于建立科学史的教学体系。从1920年起,他开始在美国哈佛大学开设系统的科学史课程。

在科学史学科的建设中,我们也应提到萨顿同时代的人,如英国科学史家辛格(C.Singer)和意大利科学史家米利(A.Mieli)等人的贡献。辛格于1923年负责建立了伦敦大学学院的科学史与科学方法系,米利则于1927年创办了第一份意大利的科学史杂志,于1928年创立了国际科学史学会。

然而,在这里有限的篇幅中,是不可能一一讨论在萨顿之后科学史在各个方面详细发展情况的。不过,在这里回顾一下撒克里(A.Thackray)20多年前在其有关科学史现状的综述中所总结的科学史研究的核心领域,或许可使读者对当时科学史研究的范围有一初步的印象。这些领域是:1,科学的社会根源与社会史;2,科学革命;3,古代与中世纪的科学;4,在非西方文化中的科学;5,国别研究;6,学科史;7,科学与宗教;8,科学、医学与技术;9,科学哲学、科学心理学和科学社会学;10,“伟人”研究。虽然,对这些核心领域的罗列是个人的看法,但它也大致地反映了目前国际上科学史家们的主要兴趣所在。

除此之外,我们必须指出的是,科学史目前无论从研究观念还是在研究内容上,都有着极大的拓展,与其他一些相关学科,如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科学伦理学、科学人类学等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但是,对这些内容的讨论已经在某种意义上超出了对科学史学科发展之一般性的历史回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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