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5年10月21日,在西班牙南部特拉法尔加角海域,由18艘法国军舰、15艘西班牙军舰组成的法西联合舰队,被数量略少(27艘)的英国舰队击败,后者的指挥官正是几年前尼罗河战役中打败过拿破仑的英国海军上将纳尔逊。这次海战英军伤亡仅约1,500人,不过纳尔逊本人也伤重而死;法西联合舰队则损失了14,000人,其中半数是被俘虏的,包括司令官、法国人维耶纽夫(PierreCharlesdeVilleneuve)在内。法西联合舰队损失了15艘军舰(另有5艘被俘),而英国军舰却一艘未损。俗话说:“杀人三千,自损八百。”这场海战双方的损失却相差悬殊。一般认为这是因为纳尔逊指挥有方,出奇制胜。战斗中维耶纽夫按常规把他的舰队由南到北排成一字长蛇阵,纳尔逊却兵分两路,与法西联合舰队成“直角”发起攻击,切断“长蛇”,各个击破。
但是,在纳尔逊之外,我以为特拉法尔加海战还有一个英国人不应该忘记的功臣,那就是造船工程师萨缪尔・边沁(SamuelBentham,1757-1831)。1795年他受命为英国皇家海军造船,在欧洲率先使用了水密隔舱技术。这大大增加了船体强度,更重要的是防止了一处破损就水漫全船、难以封堵的情况。从纳尔逊自己也伤重而死,英国军舰一艘未损却也伤亡1,500人来看,法西联合舰队的炮火应该也是很猛烈的。英国军舰能够一艘不沉,说明其性能优势明显。而这种性能优势,主要就源于使用了水密隔舱技术。
然而,水密隔舱技术并不是边沁的新发明。他自己曾经说过(后来他夫人为他写传记时又再次明确指出),中国人早就发明了并一直在使用这种技术,他只不过是认识到了这种技术的优越性,并把它引进到欧洲而已。据查,此话属实。按照文献记载,我国至迟在唐代就已经在船上设置水密隔舱。1974年在泉州出土的一艘南宋海船,分为13个隔舱,更可作为实物例证。1982年在泉州又发现一艘小一点的南宋海船,也用了同样的技术。十分明显,越大的船,水密隔舱就越重要;它对普通民用船只重要,对战船就更重要。人们常说中国古代有四大发明,我以为水密隔舱技术也是我们祖先的一大发明,它对欧洲造船术的影响,恐怕不亚于罗盘对欧洲航海术的影响。
尽管英国人现在经常提到边沁的兄长、著名功利主义哲学家杰里米・边沁(JeremyBentham,1748-1832),但却很少提到这位对英国海军做出了巨大贡献的造船工程师。也许他和他的夫人都太诚实了,要是他们不说水密隔舱技术是从中国学来的,而说那是他自己的创造,特拉法尔加广场上说不定会有他一个位置。附带说说,在伦敦众多广场里,特拉法尔加广场也许是最著名的一个。每年除夕,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会聚集在那里,等候新年钟声敲响。各种群众集会示威活动(尤其是政治性的)也经常在那里举行,因为它就在唐宁街北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