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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鸟虫鱼之间

2005-10-12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丁、陈的诗画话构成了《读书》的开篇风景。”(王蒙语)“倘若有人要我列举这最后十年间,我们在文化上有什么特殊贡献,在我所举的众多成就中,会把丁聪、陈四益合作的这些漫画诗文列进去。”(萧乾语)

很多人拿到《读书》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翻看丁、陈二人的“诗画话”,记得小时候我常读一本叫《中学

生阅读》的杂志,也是对其中的丁、陈作品“抢先下手”,每读之下,总能有所受益。相对于以前在报刊中零星地欣赏二人之作或眼巴巴地等待下一期杂志,这次能在《准花鸟虫鱼》(山东画报出版社出版)一书中集中把玩二人的作品(一文一画),实在是欣喜之至,惊叹莫名,仿佛打开了挂念许久的陈年老酿,一任它芳香扑鼻而又带有微辣的刺激。

陈四益的文章曾被戏称为“纸上的焦点访谈”,因此这本书虽名为《准花鸟虫鱼》,但并非一般事涉花鸟虫鱼的闲逸之作,正如陈先生自己所言:“我这组小文,虽然自以为风花雪月,花鸟虫鱼,世故人情,谈天说地,有趣的紧,但毕竟看来看去还是不似正宗,故只得名之曰《准花鸟虫鱼》。”

自祖母讲洛阳花和凤仙花的故事引发出那段蹉跎困惑的文革岁月;随芙蓉鸟(金丝雀)的有翅不展和野八哥的不肯学话勾连出体制于人的影响;由《艾子杂说》中青蛙啼哭的寓言生出“做人还是不要有尾巴”的感慨;从鱼类世界的嘴咬、尾扫、厮杀想到人类的自相摧残,发出“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的唏嘘。蚊子、蝗虫、螳螂悉数登场;麻雀、八哥、蛐蛐、青蛙轮番上阵,各有各的象征意义,各有各的人性暗喻。

文中对“吃荔枝”和“拼死吃河豚”作了新的诠释:“承认不同口味的存在,强求千篇一律就毫无必要了。爱吃荔枝的尽管去吃,不必封王封霸;不爱吃的也自由他,不必大肆挞伐。”(《话说荔枝》)“闻名常思见面,见面不如闻名。世间的事大抵如此。真正吃到了河豚,先前的种种美好想象全被破坏……至少不至于懵懵懂懂地被人牵着走,所谓死也要死得明白,即是此理。”(《河豚》)笔墨看似临于花鸟虫鱼之间,情意实则远在花鸟虫鱼以外。

陈先生曾担任过《?望》周刊的副总编,文章收放自如,“镇定温婉”(何满子语)。在《准花鸟虫鱼》中,我们可以体会到这一点:思想犀利而深刻,语言直白而真切,文字简洁而富知识性,不仅如此,文中诙谐妙语更是随处可见,如“全国都在奔小康,电视剧好像在奔古装”,令人莞尔又惊醒。全书文章看似信手拈来,实则精心布置,独出机杼。

为文中,陈先生无时不在寄托着自己对时代的关注和对社会责任的担当。在浮躁喧嚣中保持一份冷静与清醒,对种种社会现象冷眼旁观,有八大山人“白眼向天”之感,然无其愤世嫉俗之意。正如他自己所言:生活继续着,丑陋滋生着,笔,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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